去往布尔津县城，我们其实是奔鱼而去的。

额尔齐斯河流域源于阿尔泰山冰雪融水，水质清澈，水温清凉，盛产冷水鱼。清末《新疆图志》载：“额尔齐斯河产鱼似鲟，冬冷冰合，凿冰捕之，每夜得鱼数十百。”布尔津县城位于额尔齐斯河河岸边，这里的烤冷水鱼，肉质鲜嫩，风味独特，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此地又是去喀纳斯的必经之地，所以这里游人不断。

时值午后时分，小县城的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因为要吃午饭，我们转了几圈，终于来到一个叫“河提夜市”的小吃夜市。家家户户都在过道处放置着醒目的牌子，柜台上、冰柜中、浴缸里陈列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鱼，鲜活的、干的、冷冻的，应有尽有，最常见的是一种叫狗鱼的冷水鱼，还有五道黑，体型比较大，至少3、4斤以上，价格也不菲。狗鱼的口很像鸭嘴，呈扁平状，下颌突出，据说是淡水鱼中生性最粗暴的肉食鱼。而五道黑是河鲈的俗称，因其有5道斑带而得名，当然斑带越多就越名贵。摊位上除了各种鱼类之外，还有在新疆烧烤永远都不可缺少的羊肉串、牛肉串、羊排以及其他一些新疆元素。走在夜市的过道中，空气中有浓烈的烤鱼香味弥漫着，它穿透鼻膜直入鼻腔，勾起馋虫，让人有垂涎欲滴的感觉。

因为过了午饭时间，我们没有看到客人在任何一家店吃饭。转了几家店，胖子说，要吃就吃最好的，经过商定，胖子决定280元一位，大家吃个冷水鱼宴。最终大家坐到一桌，对着一盘盘炖的、烤的、红烧的、清蒸的各式美味的鱼，开始大快朵颐。店主人介绍，“烤鱼是布尔津县的招牌美味，布尔津县境内的额尔齐斯河有近30种冷水鱼，烤的鱼都是冷水鱼，如果想将布尔津的烤鱼吃个遍，可以吃几天不重样。”

同伴们在店里点菜，我站在门口的烤炉旁静待鱼熟的那一刻，摊主边烧烤边告诉我一些有关额尔齐斯河渡轮的故事。苏联时代，布尔津曾经是一个与苏联通商的码头，年纪大的一些人常看到彪悍健壮、谈笑风生的苏联水手，还有美丽的苏联少女。摊主一会儿翻动烤着的鱼和肉，一会儿动作娴熟地在红红的炭火中给鱼涂油洒佐料，不到半个小时，外焦内嫩、香气扑鼻的烤鱼就端上了餐桌。我感觉，他讲的故事还没有完。

餐桌上，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发觉，吃鱼是有讲究的。其实，我自己也是不会吃鱼的，不是不吃，是不会吃。因为食速太快，时常没有细嚼慢咽的那份雅致，也常被鱼刺捉弄。为了学会如何吃鱼，我曾经目不转睛地盯着别人如何吃鱼，其吃鱼的方法与速度让我折服。别人吃进去的鱼，出来的就是轮廓明显的刺，肉和刺分离的是那么完美，那么彻底。而我，有时候就是糊弄一堆，嚼。其实，生活何尝不像在吃鱼呢？

我站在大河岸边，心里想着烧烤摊主没有讲完的故事。“码头”荡然无存，只剩下追忆与缅想。河堤夜市广场上异国水手和美丽女人载歌载舞的雕像，依然昭示着大河往日雄浑的风采，定格的这一幕佐证了额尔齐斯河不平凡的缱绻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