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徽州的烟火气
树婶的独门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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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1年4月2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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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婶的独门绝技

■ 浙江浦江 朱耀照
 

那时,树婶三十多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虽然脸上雀斑如繁星,门牙有些凸,但说话亲切,响亮,很爱笑。不但我们这些孩子,就是村里人都很喜欢她。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树婶的独门绝技——给鸡看病。

村里的人见鸡没精打采,厌食,百般无奈,就会把鸡抱到树婶家,让树婶瞧瞧。而树婶呢,一把抓过鸡,就能知道鸡犯了什么毛病。如是中暑,那很简单。看看鸡翅膀里面,血管里有没有充塞紫黑的淤血。如有,树婶就拿出缝衣针来,先往自己浓黑的头发上划几下,然后往淤血处刺了进去。马上,浓黑的鸡血一滴滴落下来。主人家抱回去后,半天不到,病鸡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是公鸡,又到处找母鸡攀爬了。

那时,似乎母鸡难产的情况较多。有蛋几天生不出,那痛苦是无法用鸡语形容的。母鸡呆在鸡窝里,不管怎么用力,可蛋总是横在产道里不出来。鸡窝里呆不住了,想出来走几步,可鸡屁股里总有一种沉重感。这样翻来覆去,实在是太折磨鸡了。如是时间过长,鸡蛋破了,产道受伤了,那鸡命就危险了。所以,在鸡蛋换钱的时代,一旦母鸡难产,主人便会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这时,不管怎样的难产鸡,一送到树婶家,保管手到病除。在许多人看来,树婶助产技术是很神秘的。她一手抓住筋疲力尽的母鸡两条翅膀,一手伸出细长的指头塞进鸡的屁股洞。然后皱着眉,扬着头似乎在苦思冥想什么……

但几分钟过后,她就把手指伸了出来,笑逐颜开地对主人说:“好了,横在产道里的鸡蛋摆正了。等着它下蛋吧。”如是运气好,受尽折磨的母鸡当即会把鸡蛋下到树婶的手上。接过热乎乎的鸡蛋,鸡主人往往千恩万谢,有的老太婆甚至会跪下来。

树婶待十岁的我也很好。割稻季节,我们总要把鸡装进上口裹一块围布的竹篮,背到收割完的稻田里啄食。如是不小心,母鸡会把蛋生在田里,难以找到。为此,树婶教我检验母鸡当天会不会下蛋的方法:将食指伸进鸡屁股里,往上摸一摸。如是里面有硬硬的鸡蛋了,说明当天就要生蛋,就不能随便带到田里了。那时,我是一个小男孩,做这种事没感到什么。稍大一些,怕难为情。每次检验母鸡时,总要看看周围有没有旁人,免得被人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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