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价格持续上涨,触动了我对猪肉的记忆。我的孩提时代正处在计划经济,每一个月有肉票,凭票供应,家里每每吃肉,母亲早早将煤球炉打开,把猪肉和萝卜等搭配在一起,小火开始闷烧,一栋楼都香气扑鼻。我们的生活区和合肥肉联厂很近,一次,父亲的朋友给了一张券,是“高温肉”的提货单(这是因为特殊原因被宰杀,经过高温消毒的无味熟食),父亲叫我去取,回来途中,自己忍不住啃了几口……
中国的历史大都在内地演绎,记载的海鲜食材很少,五谷和果蔬难以满足营养的需要,猪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家畜,猪肉是膳食中蛋白质、脂肪和B族维生素的重要来源,占据无可比拟的地位,不仅是古人祭祀的用品,这是家庭配置标志物,“家”从豕,豕乃猪也。“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是中国古代游牧和农耕民族的共同心愿。
《曹刿论战》说“肉食者鄙”,《舌尖上的中国》总导演陈晓卿坦言:素食党比较严肃,适合思考人生;吃肉党傻乐傻乐的。其实,我认为大快朵颐的吃肉党更是豪情万丈,更可以成就一番伟业来,苏轼不吃“东坡肉”难以写出“大江东去”的绝唱。
猪肉,在中国不同的地域都有不同的食用方法。在没有冰箱、屠宰不便、流通不畅的年代,为了把美味留住,开始腌制火腿,浙江金华、安徽黄山、云南宣威都有盛名。各地根据自己的口味打造猪肉食材,太仓肉松、镇江肴肉、周庄蹄髈、无锡酱排、顺德蒸肉、扬州狮子头都成了一个地方符号。袁枚在《随园食单》中说:猪用最大,可称“广大教主”。老夫子罗列的做饭就达43种。
2005年夏天,我到新疆参加一个会议,这是一个民族饭店,没有猪肉,但是其它食材做得十分地道,烤羊蹄、大盘鸡、牛肉烧土豆道道都是美味佳肴,让人流连忘返。在内地,我的一位同行老兄向来少食猪肉,说猪肉是高血压、高血脂、高胆固醇的罪魁祸首。可是三天没有看到猪肉,傍晚,他对我说,晚上去搞一点“大耳朵羊”肉(猪肉)吃,于是我们俩来到汉餐馆,多远就闻到猪肉的香味,我们点了红烧肉、木须肉、爆炒腰花等,开了一瓶酒,不到一小时吃个精光。仿佛感觉到猪肉的油脂立即转化成了多巴胺,肠胃的久违和心情的愉悦让我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