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橘猫
桄榔桃李春风暖
悠远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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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橘猫

杨立新
 

老橘猫这天早上没来,直到晚上还没有来。我猜它是不是生孩子去了。这只橘色老花猫怀孕几个月了,近日肚子大得像球,都快触到地面,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好辛苦,好可怜。这段时间,每天一早就守在我家后门口,等着我“接济”。

它今天躲到哪儿去生孩子了?昨天我隐约感觉到它在四处寻找地方,院子里堆放的杂物都被它扒倒了,还不时地发出一些叫声,声音里透着急切。晚上临睡时,我又想到了老橘猫,它生产顺利吗?它在哪里呢?

今天早上,老橘猫还是没出现。想着老橘猫那张瘦削而又憔悴的脸,我有些同情,更生挂念。直到晚上,老橘猫还是没有来,我断定它肯定死了。于是,有些伤感,想起去年。

去年下半年,老橘猫带来两只小橘猫来到我家后院,我欢喜异常。一对小橘猫怯生生地在院子的草地上,远远地向我张望着,我也远远地看着它们俩,不敢轻举妄动,怕惊扰了它们。一来二去,老橘猫和两只小橘猫是我家的常客了,我喂食它们。

有时将鱼煮熟置于门外,看着它们俩狼吞虎咽;有时将吃剩的肉用开水冲洗之后给它们俩吃,看着两只小橘猫大口大口地吃着,真的很过瘾。吃完以后,两只小橘猫便会在草地上玩耍,互相掐架、摔跤,你咬我的尾巴,我咬你的下巴,打得翻天覆地。有时,它们会围着妈妈的大尾巴来做文章,把妈妈的大尾巴当作标杆往上爬,于是,一个佯装,又摔倒在草地上。饿了,两只小橘猫就钻进妈妈的大肚皮下面一拱一拱地吃奶,两只前爪还在妈妈的肚皮上不停地推来推去,后来我才知道,这叫“踩奶”。

有一天,看见其中的一只小橘猫在腊梅树下玩耍一只小老鼠,真的是惊到了我。一只可怜而又可爱的小老鼠,已经被它玩死掉了,这只小橘猫还在不停地撕咬、摔打,将小老鼠抛出去,再猛地扑上去,显得自己是多么的勇敢顽强。

两个多月下来,两只小橘猫已和我很亲近。它们会趁我不注意,哧溜钻进我家里,跑上跑下,钻床肚,躲窗帘,玩“躲猫猫”。下班一到家门口,它俩会在我的腿边蹭来蹭去表示亲热,或是抱着门口的鞋子一嗅再嗅,用它可爱的一对小爪子拨来拨去。有时甚至会就地一滚,左右翻转身体,露出柔软的黄肚皮,一边对你撒娇,一边还喵喵地叫个不停。突然有一天,两只小橘猫不见了。过几天,仍然没有再来。

我在期待中猜想着,在猜想中期待着。也许是被小区里的哪个爱猫人喂养了,也许是小猫长大了,它们有各自的领地不会再回来了……

难道这只老橘猫也会像那两只小橘猫一样,也就从此消失了吗?

第三天一大早,我似乎听见了一两声猫叫声,竖起耳朵再听,又没有了。起床后,直奔后门口,还是未见那只橘色的老猫。它,绝对难产死掉了,它的几只小猫估计也活不成了,想着想着,我真的很可怜它们,心里不好受。

我和先生说:我们以后不要再喂外面的野猫了,喂出感情之后,猫突然不见了,太伤感。记得上次不小心被野猫抓了,去防疫站打针时,医生就训斥过我: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野猫有它自己的生存规则,你们喂野猫,会让它们繁殖得更快。

第四天的早上,我和先生正在吃早饭,后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猫叫声,天哪!老橘猫出现了,它坐在门口,挺直了上半身,昂着头,圆圆的两只大眼看着我们,喵呜喵呜地叫着,我听到的是:我饿啦!我饿死啦!我和先生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顾不上自己的早饭,赶快去给老橘猫弄早饭吃。生过宝宝的老橘猫,肚子显然小了不少,松弛地晃荡着。它一头扎进猫盆里吃食,气都不喘一口,很快,老橘猫又大步流星地走了,头也不回,毫不犹豫。一看猫粮,还有一半呢,它一定是在担心它的孩子们。

中午时分,老橘猫又来了,我赶紧取了猫粮给它奉上,一连吃了几口后,它突然警觉地回头张望着,似乎是听见了什么,然后再急忙吃上几口之后,头也不回,又匆匆地走了。它,一定是听见了它孩子们的叫声了。

看着老橘猫的背影,我心生怜悯。它,可以一连几天不吃,守着它的孩子;它,即便是来吃食,也是提着个心,捏着个胆,扒上几口,立刻就赶回。也许不多久,老橘猫会带着一群小橘猫来到我的院子里,继续玩耍。看来,我得继续喂这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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