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收藏许多旧时光,流淌许多欢乐。虽然现在很少人用它,几乎销声匿迹,但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却是稀罕物,让人热捧。看着人家拎着那个会说话会唱歌的玩意,我很羡慕,心想何时也拥有一台,那是多幸福的事。
可收音机如天上的云彩,可望而不可即。我就读的学校里也只有一台,还要英语老师和音乐老师轮流作授课用。后来开铁匠铺的舅舅也买了一台,做生意手头宽裕,舅舅的家立刻成为我的热地,没事总找由头去,“瞻仰”一下收音机,倾听一下它的美妙音声。后来舅舅又购了台电视机,故而我就有机会借收音机了。一到春节我就拎回家来聆听,春节变得丰富起来,简陋的屋子也满壁生辉。春节我都是围绕收音机转,很少外出,宛如那是太阳。收音机开着大音量,宛如人听不到似的。
我自己拥有收音机已是师范院校毕业后,分在一山旮旯小学教书,为学习也为娱乐,我买了台书本大小的收录机。山里的孩子见了这个玩意儿,也如我当初那样,睁圆眼眸。收录机除了上课关闭外,其余时间我都让它咿咿呀呀,唱歌说话,把寂寞和空白赶得远远的。
晚上,在教室前的操场上打球,我开着收音机,宛如有围观的一群观众在呐喊;在房间里收听,宛如和一群朋友谈笑风生,满屋热闹;学习收听时,它则是我的老师,教我读,教我发音,诲人不倦。
大山的时光寂寞而漫长,但收音机却屡屡为时光抹色增彩,让时光熠熠生辉。后来回到城里,我也随身携带收音机,无论外出或骑车,都带着它,宛如我的影子。我还买了更小的袖珍收音机,可以揣在口袋里。叽叽喳喳,如一群云雀,或如我的小女友,或是我流动的不打烊的音乐厅,路途的寂寞远了,许多的美妙时光如花开放。
如今网络席卷世界,收音机终淡出我的生活,但给我的记忆却不淡忘,它如我的一位忠实朋友,陪我走过大山,走过 “飘渺孤鸿影”的日子,让孤寂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