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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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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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忆

谢文龙
 

天气预报说三天后将迎来大范围降雪天气。消息传开,微信朋友圈一片沸腾,各种回忆下雪、期盼下雪的声音、文字和图片、视频瞬间火了起来。是啊,大家似乎很久很久没能经历一场大雪了。

记忆里,还是儿时的雪下得大,下得壮阔、下得豪迈、下得情真意切。大概在我五六岁的那年,大奶奶(爷爷的大嫂)去世,出殡那天,天地间一片苍茫,怒号的狂风裹挟着漫天的大雪直往人脸上冲,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妈妈搀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墓地走。走到半路,实在走不动了,我就要妈妈抱。也许是妈妈在雪地里也走累了,没有答应我,我直接耍赖往地上躺。刚躺下,厚厚的大雪就将我埋了起来,如果不发出哭声,已经走远的妈妈根本找不到我在哪。

那些年,这样的大雪真不少见,每年都会下好几场。一到下雪天,村庄里的小伙伴们就聚在一起打雪仗。你来我往,你退我进,边下边战,不亦乐乎。不一会儿,衣服上、鞋子里、脖子里、嘴巴里、耳朵里,都是雪花和雪水。头发湿了,往上冒着热气。手冻僵了,放到口袋里焐一下、拿到嘴边哈一下,继续往地上抓雪揉成雪团往对方扔,不玩到大人们叫我们回家吃晚饭不罢休。

回到家里,父母也不惩罚我们,赶紧给我们从里到外换上干衣服,就怕冻感冒了。大雪簌簌地往下落,寒风仿佛吹着哨子一般往门内灌,桌上小鱼煨豆腐、咸菜茨菇汤散发着浓浓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父亲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心地对我们说:“这雪下得真美啊,明年又有个好收成啰!”

上初中、高中的时候,就有点讨厌下雪了。雪下得越大,放晚自习回家的路就越难走。夜色里,分不清道路和沟渠,不小心就会滑到沟里面去。雨靴灌满了雪水,倒掉,继续穿着往前走。手电筒冻得不亮了,靠路两边的树来确认。往往要花上比平时一倍的时间才能到家,肚子更饿,腿更酸。求学的路就是这么艰难。

参军入伍后,连队驻扎的山上每年都要下雪,而且比山下的雪还要大,还要密,还要厚。银妆素裹,一片混沌。鸟兽绝迹,阗寂无声。营区成了高耸入云的仙境,我们估计也被当作了天上人。后来到重庆上军校,几年时间里,一场雪也没下。到了冬天,那些来自东北的同学情绪就低落起来,看不到家乡那样的大雪,他们怎么能开心快乐呢。他们经常在嘴上念叨,还写出了很多思念大雪的文章。学员队自办的队报专门编了一期专辑,刊发他们对雪的念想和浓浓的思乡之情。

好像跟随我年龄越来越老似的,大雪也“老瘦”得没劲下了,即使下一场雪,也是虚张声势,没有力量。这几年偶尔下一两场小雪,还没堆积起来呢,就被清扫得无影无踪,或被暖流摧残于无形。

真是缺什么,就盼望什么,就想拥有什么。那泼天的大雪啊,希望你经常降临人间,带给我们喜乐,而不是躲在云层里,藏在人们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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