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翁
在风中
悬铃木
3上一篇 2022年10月1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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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铃木

安徽合肥 张时卫
 

法梧听起来很浪漫,其实它的学名叫悬铃木。现在且不管它的起源何时,或是叫了法国梧桐树?其如何称呼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对它心存好感。近来常去二十楼梅的办公室,临窗能看见不远处亳州路上的法梧郁郁葱葱,于是聊起法梧的四季变幻……

春看柔叶爆蕾、夏看遮蔽炙热骄阳、秋赏黄绿斑斓、冬观玉树琼枝,亳州路的法梧一派勃勃生机。三伏天,法梧肆意生发,毫无保留,叶如蒲扇,绿得不讲道理,层层叠叠、密密匝匝,饱满丰腴,接天连枝,势如绿拱。走近它们根根挺枝茁壮,高处有三层楼那么高。道路两边枝生的如孪生屏风,遮天蔽日,厚实沉稳,车行此时,凉意习习,行至远处,没于绿海,只闻车声,不见车影了。随着审视的目光,在这并不宽阔的街道上,一直延伸至亳州路桥与环城路。

众人皆知宋庆龄喜欢法梧,蒋介石为她在南京城里种满了法国梧桐,至今南京主干道上还留存了很多法梧。不像合肥因城市改造,留存下来的法梧已不多见,芜湖路尚存一些,剩下的也就属亳州路这条3.8公里的法梧了……特别喜欢法梧树皮的斑驳,有层次与质感,常常有事没事拿着单反,拍摄它们斑驳脱落的机理以及四季的变化。夏雨时如何摇动着它那宽展的树冠,雷雨时又是如何撞击在那棱角分明的树叶上,想象它们所承受的一切霜熬火炼,秋天落叶缤纷时露出的天空,像满天繁星悬浮。没有季节赋予它们一缕花香,它们却独立着自在生长。没人追究它们怎样竭尽所能地往上生长。有阳光的地方才值得活,有自由的地方才有生机。可它们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伸展向上,向着阳光,向着自由。它们给你遮风挡雨,承载天空下的酷日严霜,却从不挡你的道路。可谓“凌霄不屈己,得地本虚心”。法梧,虽不是梧,也不是桐,却美过梧,俊过桐。

夏季,每当雨后行走在亳州路的梧桐树下,你会闻到法梧与泥土混合的一种淡淡清香,这是个意外的发现。你会感觉树木的生命,也是有它自身的密码。生命有轮回,意外有因果。无偿即有偿,意外即常情。它缘于个体的体验与认知,有谁能说清楚“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呢?

法梧——不管你看懂或没看懂,都是一种让人膜拜的植物,仅它的独立性这一点就很了不起,因为独立是人世间求之不得的大境界。此外树木冬枯春生,在初花朗月中,在酷烈冬夏里循环成长,在不同的历练中有着不同的美,十年树人,百年树木。法梧被称为最美的行道树,绝不虚此名。撇开它那绿荫婆娑降温去暑的外表,单就它的挺直粗壮的树干,如伞状的树叶遮阴避雨,为城市降噪、吸尘就值得去写意、去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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