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的麻将情结   
在阳台养芦苇    
刺梨花,刺梨果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2年7月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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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台养芦苇    

■安徽寿县 高峰
 

下班路过南街,看到一个推架子车卖荷花的。一盆盆粉红荷花或怒放或含苞,在绿叶映衬下,仿佛半条街都被照亮堂了,像涂上了光彩。一问才二十元一盆,招架不住如此诱惑,果断入手一盆。路上提着,心里美滋滋的,实在高雅又便宜啊。莲开三朵,叶展四片,细圆的浮萍,覆于水面。晚饭后把玩不已,用喷壶在荷叶上再制造几滴水珠,想象着有一只青蛙在荷叶上蹲伏欲跃,蛙鼓声声。但好景不长,也许是受阳台环境限制,也许我是俗人一个,伺候不了这等“出淤泥而不染”之物。一周过后,怒放者凋零,含苞的也没有延续余下来的花序,而是直接萎掉,这时连“病急乱投医”都无门,把手伸进盆底摸摸,淤泥之下,连个藕节也没有,原来是个无根之物,我仿佛触到了从没怀疑过的售卖者的良心。

荷花不赏,落得淤泥一盆。

秋黄时节,我在八公山中行走。有一次,远远望去,前面有一个人,身着淡黄布衣,与山中枯草极有一拼,我眼神好,老早就知道,这是我仰慕的书法家陈浩金先生。依我所见,他这些年在山中做着书法艺术和人生境界“大道至简”的双修。这次偶遇,先生送一副墨宝,写的是水生之物,不是莲荷而是芦苇,选的是“大历十才子”之一的唐代诗人司空曙《江村即事》:

钓罢归来不系舟,

江村月落正堪眠。

纵然一夜风吹去,

只在芦花浅水边。

陈先生的墨宝挂在客厅墙上,我一边喝着碗中的小米粥一边欣赏着诗中的怡静,突然发现,先生仿佛知我失莲而恼,又送来苇花一朵。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到护城河边采来苇根几支,索性拿荷花盆中的淤泥养一盆芦苇,一直养到秋天吐穗,将陈先生的“纸上苇花”变为现实。

当簇簇尖芽冒出水面,伸展开来,煞是好看了。老式楼房,阳台狭小,转不过身来,在阳台上养芦苇,只能意思一下,不像唐代诗人王贞白,人家有个大庭院,硬是挖了一个“江湖”来种植芦苇。他在《芦苇》中写道:“高士想江湖,湖闲庭植芦。清风时有至,绿竹兴何殊。嫩喜日光薄,疏忧雨点粗。惊蛙跳得过,斗雀袅如无”。

哪人心中没有一个江湖?始创时,谁都不愿意用这么好的江湖养低贱普通的芦苇。年轻锋芒,江湖闯荡,搏击风浪,心中至少要养一头鲲,如庄子《逍遥游》所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但是,一番拼搏,“船到码头”时,最后都会收束到一个弹丸归宿之地。我的江湖已远,早已变为“三步两桥”附近的几间居室,胸中沟壑,芦苇丛生。不过,那几平方米的阳台,需要打开窗户,清风才至,日光在外,时强时弱,雨点骤来,时粗时细,只能想象着苇叶间有蛙跳,天空上有鸟雀飞。

晚上下班回来,先看芦苇的长势,再诵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诗句。只是疑惑,蒹葭不是被解释为是刚刚生长的年幼的芦苇吗?春天萌动之时,哪来深秋的白露为霜,而且幼小时候的芦苇清嫩碧绿,哪来的苍苍深老之色,《诗经》奥秘,真正读懂可能需要回到那一时,那一地,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阅读之趣,有时也在乎读一次有所得,得一点点,不是一下地就解决了全部疑问。

前些年到“诗歌之城”马鞍山市参加“李白诗歌节”,参观大青山脚下的李白墓园,牌坊碑林,书院草堂,到最后面的墓地去,首先必须经过砖石甬道,上台阶进入李白祠。抬头正面,一座汉白玉李白塑像抚剑侧身而立,头顶之上,悬有一匾,上书“诗无敌”。杜甫《春日忆李白》诗云:“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李白的诗,不待后人评说,杜甫当时就说了,天下无敌。从孔子“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到杜工部的“白也诗无敌”,《诗经》传统,一脉相承。

伟大而深奥的东西总是令人向往又使人望而却步,这就是《诗经》。因为《蒹葭》,我萌发阳台养苇,其实,芦苇普通,极少家养。不过借芦苇因由,发设身处地的异想,模拟一把《诗经》“隔水相恋”的情景。比如今晚散步,走的正是楚国故都寿春城遗址的东淝河岸畔。当年楚国只是周室眼里的异数,没有看上眼,因此,《诗经》将楚国的大片芦苇排除在外了。但它们照样郁郁青青,风中摇曳,高低起伏,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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