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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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藏不住

■ 张建春 安徽肥西
 

茉莉花开到第三茬,秋天来了。

秋雨绵绵,有些性急的黄叶,已开始三三两两的跌落,即便是轻飘飘的,也把秋的信号一再放大了。秋有秋的铭记,落叶当先,深刻的在随后的日子里。

花香从阳台飘来,淡淡的香,似是从秋雨里出浴的,好闻,携带湿意。茉莉属不显山不露水的花,给予阳光和水就开得欢快,谈不上多么美丽,引人入胜的是她的香,再有就是洁白,洁白得一点杂质也没有。

不过有句话:还有花不美丽的吗?这用在茉莉的身上也适用。

阳台上的茉莉挤在一角落里,边上是月季之类,月季花月月开,花朵炫丽,总是引人注目,不自觉被移到了前台,用之养目,为之赞叹,自然被关注的程度就高了。

茉莉花好养、好繁殖,初夏掐根枝条扦插进泥土,十天半月冒新芽,新芽上顶花苞,不久就开出了她的香。小枝顶清香,枝卑微,花却香得大气。

阳台上的一盆盛开的苿莉,就是头年扦插活棵的,经年后成气候,大大方方地绽放。

茉莉花藏在角落里,香气藏不住,这香无私地四处走动,必然会闹出些动静。

茉莉爱阳光,有晒不死的茉莉之称,太阳越烈,花开越旺,香也越浓烈,并将这浓烈带入夜晚。有月夜,伴茉莉花香读书,如入红袖夜添香之境,心旷达,书也读得入心。赏茉莉,赏香气,具像的少,倒是抽像的意韵袅袅娜娜。伴茉莉花香读文字,诗为第一,散文居后,抒情的最为重要。

茉莉花茶也是好喝的,茶叶被茉莉花的香气惹过,茶叶的经络,饱满了流动的情趣,和清水壤接,一条潺潺的河就活跃了,端杯在手,轻嗅一二,早是水声淙淙传来,有无尽的联想可为。春天之外仍是春天,身外之物自是可以抛却。

茉莉花开时,取茉莉花几朵入茶,花白、叶绿、水清,淡香扑鼻,浅啜慢饮,茉莉花香在口腔中慢慢化开,如小鱼游动,别有一番情趣。一茶友好茶,对花茶排斥,却对鲜茉莉花入茶认可。此时茶的纯粹和茉莉花的纯美不相矛盾,花是花,茶是茶,各自行走的路径不交葛。

有一道菜是用茉莉花苞炒制而成的。以茉莉花苞为主,配以肉丁、葱蒜,素素净净。上桌来,茉莉花香先声夺人,入口,舌尖花香舞蹈,唇齿明快,若春风荡漾。不就是春天吗?花低语,春天才有的。这菜有些残忍,可有多少人好这一口?

植物无疑是人类的恩人,茉莉花自然也是。一株茉莉花能给人带来多少快乐、情趣,仅一曲《好一朵美丽茉莉花》,就产生了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故事。

养了多年的花,掰掰指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管阳台大小、花品多少,茉莉花是一定少不了的,没她,阳台上的小花园少了味道,没味道的小花园,肯定不是花园。

茉莉花有文气,茉莉花的文气是藏着的,她自带儒雅,悄悄的溢出。

阳台上的茉莉花还将开出第四茬,在秋阳的鼓动下,把自己的香气再铺出新的里程,而此时黄叶纷纷飘舞,甚至有的黄叶要落在茉莉枝头,茉莉花的香会如故,白也将依然,她抱枝而开,收取暖阳。

推窗听茉莉的花香,涟漪般的香气,撑开秋雨的缝隙,秋虫为之亮开了嗓子: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不让谁把心摘下,就等那个人爱呀……

茉莉花香藏不住,秋虫也在唱。

花香藏不住,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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