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天目湖
外婆
没有一双眼睛真的看向过去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1年5月1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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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 滁州 黄玉萍
 

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外婆家。虽然不算很远,但从泥泞的路走过去,也是一个漫长的旅程。但如此,也抵不住对外婆家的向往。 农村孩子的童年总是无甚惊喜,爸妈总是忙于种地,你不是放牛割草,就是烧锅做饭,而到了外婆家就不一样,用现在的话说,是有一些小确幸。 树上的桑葚、毛桃,菜园的西红柿、黄瓜,还有过年精心留下来的糖团、面果子都成了我久久不愿回家的诱饵。外婆好像会魔法,总是能给我变出来香甜的切糖,还有米袋子里捂熟的红柿。夏天的夜晚,躺在竹子做的凉床上,在外婆的蒲扇下进入甜甜的梦乡。上学后,她还会给我钱,五毛、一块、十块、二十。虽然她的钱不多,但对我从不吝啬。于是,我总是喜欢赖在外婆家。 外婆出生于1930年,姐弟四人,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而我记事起,她就已经60多岁,瓜子脸、纤细的手指、高挑的身材,一身立立正正的的确良显得干净利索,一点也不像农村的老太太。 但外公去世后,她也只能像一个农村的老太太,老守田园度着日月。 妈妈和舅舅一直为了生活奔波,自顾不暇。挣扎于孩子的上学,买房,结婚……而鲜少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自己的妈妈。最后的十几年,多数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老家生活,一直到最后,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每次回去的时候,她多数都独坐在门前,或望着柿子树上的天空,或望着孩子们归家的路口,或者只是在看着时间的流逝……近些年,孙子辈相继工作、结婚、生子。外婆会把过年亲人们给她的钱当成给孩子们的压岁钱,每次要给我的孩子都被我拒绝了。现在想起来她那无助的表情,已经追悔莫及,或许我拒绝的不是钱,而是她的存在感。  人生总是如此。我们总是为了下一代奔命,而遗憾于对上一代的孝敬。   庆幸的是,近几年爱人在老家扶贫,我回家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会经常回去看望她,给她带点吃喝,陪她聊聊。儿时给我的那些精神上的温暖,我们终究是无法回馈。或许,晚年的她也是孤独寂寞的吧。 “你看这老奶奶,临了还在给孩子省。”我恍惚听到亲戚的这句话,而外婆闭上了双眼,离开了这个世界。外婆离开了,去年“五一”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十点。按照老家的习俗,丧事时间可以缩短一天,费用也能节省一些。 那天,子孙满堂,高寿而享。孙子辈中也不乏颇有出息之辈。在村里人看起来,这或许是圆满的一生了吧。 母亲节到了,我再一次想起外婆。但或许,我现在应该做的是,去陪陪自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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