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天,朱丹颖赠给我一本打印的诗稿,极简的黑白印制,意象独特,用语奇谲耀眼。率性地论述着她的知觉与参悟,那种描述,我未见过。我甚疑她天赋异禀,即刻劝她出版,可她摇了摇头。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写书法。没日没夜地写……很快,我就收到她工整小楷书于抄经纸上、装帧裱就俨然藏品级别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到了年末的时候,她就写春联、写大大的福字,送给全公司的员工们。
又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习画……习中国画。临习的册页一堆一堆的,还买了各类西洋与东洋的绘画材料,也是成套成套的。我正担心着她看不完,画不完……她的作品已开始成型,淡雅、疏落;着色鲜艳又沉着。除了书画,我的朋友圈时不时闪现她的小视频,舞着异域风情的伦巴,跳着节奏轻快的牛仔。曼妙身形,我看着,身体不由想跟着摇摆。还有她的歌喉,也曾一时间令我恍惚,到底是她唱的还是邓丽君唱的。
于是,我意识到她浑身充满了艺术细胞,一习一练即精妙。这些细胞碰撞出巨大的能量,任何人、任何事都阻不住、拦不回,她必定一路奔跑着——奔向她心向往之的艺术大道与高峰。现在她终于同意出画册和办画展了,但又不愿意名人作序和过分宣扬,理由是“我不需要借别人来肯定我”“不喜欢别人用陈规戒律来评价我”。
我欣喜她这种不从流俗的态度,亦批评她傲娇。然而她抛过来这一句:“我老师说,我的这种纯静本真让我将来能成大家。”我先是愕然,继而震撼:难得!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展示作品毋需广而告之,画是遵从自己的内在认知去创作,我只具有我的符号价值,是个体态度及生活方式的自我实现。俞子才先生也说过“不执意追求什么……画画是自己心情的流露”,曲欲高,和寡又何如?可我也知晓她做事专注,写起字来、画起画来废寝忘食,一锅蛋炒饭可以吃一周,任由自己的生命,本能地肆意流淌。
她足具天赋,身处红尘,又藐视俗世,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元代长春真人丘处机说姑射山神“天姿灵秀,意气高洁,仙才卓荦,不与群芳同列”,算与她相仿佛、相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