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我说童年记忆中最难忘的,而且生命力极强的零食,那就非人参米莫属了。我的家乡在南方城市,这里人都叫它人参米,而北方人则称之为炸炒米、爆米花。它是用大米、大豆、玉米、绿豆等原料经高温烧透后,使大米膨胀,形成一颗颗饱满酥松的膨大的米粒状食物。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到了上学的年龄,父亲就把我从乡下接到了城里,住进了父亲所在国营工厂的宿舍。“打人参米喽!打人参米喽!……童年里,我家住在筒子楼两层东边,当我听这一声声吆喝时,我会走到父亲身边,父亲用搪瓷杯盛上大米,便带我走下楼去。楼下空旷处,只见年龄约摸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摆弄着工具,这人就是打人参米的师傅。他的板车上放着用来打爆米花的工具。
师傅有两种业务,一种是自带玉米或者大米的,属来料加工,摊主只是收取微薄的加工费;另一种则无须等待,直接从摊主这里买走现成的人参米——摊主的地摊上总会摆放着许多大中小包的,小包一块,中包二块,大包三块。
但宿舍区的不少人喜欢吃刚打出来的人参米,特香。这时,只见师傅用专用的一个小杯子从第一个顾客的箩里舀好一杯米,倒进黑色转锅内,并在一个小杯里用勺子挑出一至两勺白色粉末,也就是糖精。他拧紧盖子后,将黑色转锅平放在炉子上烤,左手拉伸着风箱,右手抓住转锅后的把手,一面按顺时针方向不停地摇啊摇,一面用眼晴盯着小仪表上的温度与时间。师傅等时间差不多了,用一个大口袋套住炸锅下方的口子,拧开盖子。每当这时,孩子们会躲远些,或者用手捂住耳朵。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大把一大把炸开的人参米,就落进了大口袋。还有带玉米来加工的,加工程序是一样的,但出来的是爆玉米花。
如今,各种零食琳琅满目。儿时有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失,但童年香甜的人参米却一直左右着我的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