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腊月,乡村的集市就变得异常热闹。大大小小的店铺干净整洁,货源充足,从早到晚开门迎客,人们进进出出,笑容满面。
老家在农村的小集镇上,集市虽小,但是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比城里逊色。集市是一年四季人们生活的乐土,生活百事都可以随时便利地解决。对辛苦忙碌一年的农民来说,过个欢乐幸福年更是全家的热切期望。价廉物美,这是农家选购物品的最朴素原则。但在过春节时,每家都要置办比平时好许多的年货,这不仅仅是衣食住行的需要,更是撑起一家门面的追求。
腊月的集市就是年货的天地,且种类繁多价格优惠。年轻人尤其是外出务工回乡者喜欢大商店,大店气派,购物选择性强。小摊小贩的摊点,顾客也多。吃的、穿的、玩的等等,吸引着不同年龄的人们驻足询问或是讨价还价。
逢集时,不太长的街道,摩肩接踵。家禽、鲜鱼、肉类、果蔬,物品丰富,人们多是满载而归。摊位上,卖花生、红枣、瓜子、板栗等吃的,围者甚众。大铁锅旁,现炒花生、瓜子、板栗等,带来浓浓暖意。
乡村腊味浓,家家户户腌制了很多鸡鸭肉鱼,灌上一些香肠。向阳的外墙上,挂着一排排腌咸货,那是幸福生活的骄傲展示。咸货晒上十天半月之后,就可以食用了,根据各家不同喜好,炒、蒸、炖皆宜,味道鲜美。每到中午吃饭时间,村庄弥漫着一阵阵熟悉的香味。
一帮男孩拿着平时节约下来的零花钱,买些零食、饮料、花炮玩具等,由于经费有限,往往不可兼顾。在乡村孩子们的眼中,独享是可耻的,不论吃的喝的玩的,大家都会围成一团,互相品尝把玩一番。
女孩们比较理性一些,多是买学习文具、头绳发卡、面霜洁面乳之类,或者买时鲜水果全家享用,常常得到家人的赞赏。小时候,我们很是羡慕城里常见的水果,如香蕉、橘子、苹果等。其实,乡村夏秋季的瓜果也不赖,西瓜、甜瓜、黄瓜、桃、李、杏、梨、枣、柿子、葡萄等,品种多,味道好,丰富着童年的记忆。
集镇上有两三家澡堂,春节前后人满为患。沿街房屋是自家的,服务员是自家人,水是院中的水井抽上来的,所以澡票很便宜。虽然显得拥挤,因为多是熟人,对环境和服务不会有怨言。人们面目一新地走出后,总是带着一份满足和愉悦。
灶台上,贴上了灶王爷像,寄予了驱鬼压邪的美好愿望;正屋里,贴着传统年画;年轻人的房间里,则张贴时尚影星的俊照靓影;门头上,并排贴着五彩的剪纸之类的图案;大门上,手写的春联迎接来来往往的客人,点缀着乡村的文化气息。新年纳庆,鞭炮总在较为固定的时间持续地炸响起来,重叠着幸福的情绪,热烈着乡村独有的氛围。
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是早早地准备的,这是庆祝一家团团圆圆平平安安的美好时刻。上香、放鞭炮过后,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吃完年夜饭后,家庭主妇们一展身手,炒花生、瓜子等。之后和面、拌馅、擀面皮,全家说说笑笑,一起包年初一早上吃的饺子。
拜年、看春晚都是孩子们的最爱。乡村是长幼有序的熟人社会,不论年龄按辈分。年三十晚上和年初一上午,孩子们总是抽空给长辈拜年,躬身作揖,问候新春,瓜子糖果装满口袋。过年也有一些禁忌,不给说不吉利的话;三天年里,家中的垃圾不准扫到院外去,否则影响一年的财运,这些都会被长辈训斥。
原先,乡村年味持续时间普遍较长,从腊月一直到正月底,这段农闲时间都洋溢着年的氛围。勤快的人家则早早地备耕,为秋的丰收积蓄能量;也不停地督促孩子们努力学习,希冀后辈实现人生梦想。
现在,乡村的年味依然热烈,不同的是,如今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大人孩童们对年的期盼却不如以前了,少了一份期待感。乡村道路通畅、干净、整洁,美丽了心情;自来水清冽甘甜,省却挑担之苦;大多数家庭购置了小汽车,走亲访友更加便捷。不论在家门口就业创业,还是外出务工,都能够凭借勤劳和坚韧收获美好的生活,人们不再为生计过度奔波透支健康,幸福感时时伴随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