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我走进人生的古稀之年。古人曰,七十,古稀也。按照杨降先生的话说,我已站在人生的边缘了。向前看看,生命是个未知数;向后看看,我活过七十年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看看想想,我活过这七十年到底干了些什么?真的要问问自己了。于是有了《七十自问》:
年届七十俯仰看,一生沉浮几多难:
做事可否将心比,为人可否诚为先;
得到可否身外物,失去可否内心安;
文章可否写真话,名利可否过云烟。
问天问地问自己,留下什么在人间。
这首白话诗,共10行,每行7字,也是七十数。它像是人生的一份考卷,答出人生的意义。当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卷。但是有一点必须是相同的、肯定的,那就是给社会、给老百姓留下有用的东西,留下出彩的人生。“有用的东西”那怕是一星半点,也算没有白活。我记得一个先贤说过,看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看他赚了多少钱,也不是看他获了多少奖,要看他给社会、给老百姓留下点什么。
其实,这首《七十自问》是经过反复修改而成的。开始写成后,我请了我省资深编辑王玉佩先生帮助修改和润色。他看后总体感觉是这首《七十抒怀》的内容个性不足,有些脸谱化。我明白他说的“个性”是针对我在10年前即退休时写的那首《六十感怀》散文诗。全诗分为4节,每节字数不等。真实地记录我人生的奋斗历程。时间从“少年失双亲”到“不知老将至”,足有五十年的跨度。内容从“读书自学”到“江淮大采风”再到“感恩办书屋”等,纯属我个人的“专利”,别人是无法对号入座的。但我想《七十抒怀》除了玉佩先生讲的“个性不足”以外,我还觉得此稿的内容近似完美和理想化了。诗文中的4句是这样写的:“得失皆为身外物,名利犹如过云烟,去留仍是平常事,宠辱何须扰心安”,用“皆为”“犹如”“仍是”“何须”这4组词句,说到底不都是加以肯定的一个意思吗?尤其是最后一句:“一生清白在人间。”如果一个人的行为能做到像诗句的那样高风亮节,那他一定是圣贤。说实话,我做不到,一般人也很难做到。应该说,这不过是一个人的美好理想、追求和希望。
因为有了这一理念,于是把《七十抒怀》改成了《七十自问》。《七十自问》的整个基调是“问”,关键词句是“可否”。“可否”的字面很清楚,即是或不是、行或不行,是处在两可之间的事,是给万事万物留有的充分余地。对人而言,是给其有争取实现理想的空间,有奋斗努力的追求目标。我相信,这是大多数人的人生底色和基本经历。
后来我将这首《七十自问》寄给了省里一家报纸,不几天就见报了。再后来我遇到了著名的书法家张良勋先生,和他聊起《七十自问》,并把报纸拿给他看。只见他俯首细读,然后兴奋地对我说:“写得好。”我恳请他把《七十自问》写出来,他说没问题。我喜出望外地连声道谢。我把良勋先生书写的《七十自问》装裱后就悬挂在客厅的一面墙上,顿时觉得偌大的客厅更加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