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景致宜人。每天傍晚,我们用手推车推着周岁不到的二宝在护城河边散步,柳绿花红,清风拂面,空气清新,曲径通幽,他惬意地享受这一切。让我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一连月余,都没有听到蛙声,内心很是失落。
记得三四年前,刚搬到这里,长长的护城河边,花草显眼,树木青翠,附近两个小区的入住率还不高,春夏夜晚,虫子放声歌唱,蛙声错落有致,颇有乡村的感觉。如今,两个小区早已住满了人,周围又开工建设规模较大的四个小区,住宅也是越盖越有品位。眼下已进入了夏季,不必说傍晚了,就是夜深人静之时,秉息听之,却也听不到几声蛙鸣,令人遗憾。
在儿时的记忆中,春耕时节,大人们忙着在田里下稻种,开启一年一度的插秧准备工作。这时,青蛙便开始在连片水田里、河渠水草边交配产卵。房屋边的池塘里,青蛙一开始总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抑或在调试演出的音量,试试蛰伏一冬的音质有没有什么变化。夏天的蛙,呱呱呱叫个不停,大声地宣示,执著地演出。这是对季节的赞叹,也是对新生活的憧憬。只要三五只青蛙带头叫了起来,就好像开启了一场场音乐会的序曲,一大群跟着特别卖力地叫。
明媚春天趣味浓。稍小的孩子们,会拿个玻璃瓶什么的,在溪边捉蝌蚪,回家后再换个大一些的器皿养着玩,看着黑色的精灵游来游去,很是有趣。过上一段时间,小蝌蚪就褪去了尾巴。孩子们就会把它们放到水里去,它们会慢慢登上陆地寻找新的栖息地。大孩子们,则会去塘边钓鱼虾。沟渠田埂,春草如茵,碧波荡漾,听到人们走过的脚步声,青蛙就会扑通扑通跳进水中躲藏。
欢快夏天快乐多。伞状的绿色荷叶上,有时会看到青蛙蹲坐上面歇息,憨态可掬。青蛙多吃害虫,守护一方稻田。长势旺盛的稻田里,有时可以看到水蛇和青蛙搏斗,还有鸭子也在寻找它的美味。自然界的食物链条上,总是维持着一种平衡。
古诗词中,许多描写蛙声的经典之作广为流传。赵师秀诗云:“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在传统文化中,青蛙是人们的亲密伙伴,传递一种闲适恬淡的和谐。辛弃疾词作:“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蛙声阵阵,蝉鸣如嘶,象征着大自然的盎然生机,此情此景,千载风情。
蛙声阵阵,常常带动了其它虫子的表现欲,它们也不甘寂寞,在夜深人静之时,演绎精彩。虫子们的生活氛围,有着独特的意境。只要你走进田野,善于聆听,就会找寻到不一样的欢乐。叶圣陶这样描写秋虫的合奏:“它们高低宏细疾徐作歇,仿佛经过乐师的精心训练,所以这样地无可批评,踌躇满志。其实它们每一个都是神妙的乐师;众妙毕集,各抒灵趣,哪有不成人间绝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