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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小巷
有面有鱼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8年7月2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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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小巷

□ 黄琼
 

这实在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年代也着实有些久远了,第一次去,竟然在它门前徘徊了好久,也未找到入口,虽然地处霸都闹市,黄金地段,但它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早已被时代所抛弃!既没有现代化小区那些或雄伟、或抽象,或现代、或古典等风格迥异的大门,也没有景观专家精心设计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像一位未出过远门的村姑,自卑的缩于一隅,两边高大的楼房,流光溢彩的各类烘焙房、火锅店将它挤占得只剩下一条狭窄的通道,似乎连一辆车也难以通过,只在巷口左侧的墙面上用白油漆刷了几个不太醒目的字:某某路某某号……

巷子里静悄悄的,是的,静悄悄的。幽深与寂寥并不足以概括它,这两个词略显高冷,缺乏烟火气息,唯有安静的静,才更接近它的气质,时间如水里的泥沙在这里缓慢沉淀……

巷子里仅有三四栋老式楼房,听娃的钢琴老师讲,这里曾是某艺术单位的家属大院。水泥路面年久失修,由于常年的踩踏已经发白、破损。由于地势低凹,在一楼的墙根处,缀满了斑驳的暗绿色的苔藓,院墙上铺陈着密密麻麻的、绿油油的爬山虎的藤蔓。莫名地就让我联想起了一部年代久远的小说,张弦的《被爱情遗忘的角落》。这貌似也是一个孤独的被遗忘的角落,估计应该是80年代的产物了!乍看上去,真是再也找不到一点与艺术沾边的东西了,有的只是与大都市的格格不入,陈旧而落伍!偶尔会从某扇窗户里飘出一段婉转的乐音,才让人感到还有那么一丝丝艺术的气息。

这里住户很少,近两年内我几乎每周去一次,碰到的人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数是一些耄耋老人,和一些脚步匆匆,背着乐器来学习的翩翩少年。我猜测可能是时尚的年轻人嫌这里条件差,连一辆豪车也停不了,哪能留得住他们的芳心呢,迫不及待地逃离,奔高枝去了!剩下的只是为数不多的一些退休多年的老人,曾经的高知。也许是从事艺术的原因,他们虽已年过花甲,可衣着讲究,气宇轩昂,有的穿着雪白的中式衬衫,上面装饰着精致的盘扣,有穿着大花长裙的,披着艳丽的披肩……个个面带微笑,和善可亲,温文尔雅。在颐养天年之际,他们依旧热情地发挥余热,将自己的才艺毫无保留地往下传承,“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在如此狭小的院落里,只在楼前用砖块围有两溜绿地,无任何造型可言,但里面却被他们见缝扎针地种满了各类果树,有五月榴花红似火的石榴树,也有四季常青的柑橘,既有常见的柿树、枣树、梨树,也有鲜见的花椒树,栗子树……真让人由衷佩服这群老人的诗意情怀!在二楼的平台上,他们又收集了一些废弃的泡沫箱,里面栽上了可爱的秋葵,吹着黄色的喇叭,五彩的小辣椒,像一个个小铃铛。铁栅栏上爬满了可爱的苦瓜,绿油油的丝瓜,还有沁人心脾的金银花、蔷薇花……悠然自得,悦了自己的心,养了别人的眼,且美化了小区,一举多得。真是一群美的使者。

走在小巷里,固然碰不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有点遗憾,也没有江南水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那般的古雅韵味……但咧开嘴的石榴,一嘟噜一嘟噜的柿子,青翠的柑橘,一把把繁密的花椒籽,都会让人眼前一亮,顿生别样的惊喜!好一派城里的田园风光。

每每带着儿子走进小巷,看到像火焰一样喷薄红艳的石榴花,“昨夜榴花初着雨,千朵万朵娇欲语。但愿天涯解花人,莫负柔情千万缕。”就会脱口而出;看见枝繁叶茂的柑橘树,我又忍不住让儿子背诵起张九龄的《感遇其七》“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日复一日枯燥辛苦的学琴生涯也因此多了一分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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