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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地里的兰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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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地里的兰豆

▋梁 敏
 

那一年夏天,我失恋又失业了,心灰意冷中,只知道没日没夜地昏睡。这天下午,再怎么也睡不着,我出了门,漫无目的地乱转。

不觉间就来到河滩,一条小河不知疲倦地流着,旁边的河滩长满了荒草,一位老人在一片开垦过的荒滩地里忙碌着。

我好奇地走过去,那是一块不大的地,经老人开垦,地里的石头都被捡拾干净,老人正在弯腰种着什么。我问:“种的什么呀?”老人说:“兰豆。”兰豆,那可是极少有人种的品种。“荒滩地,种了估计也没啥收获的?”我咕哝了一句。“年轻人,不要小看荒滩地,只要种了,就会有收获的。”老人笑着说:“虽然我老了,但人总要找点事做,才有精神头。要不,你也来试试。”老人邀请我一起点种,反正也是闲着,我接过老人递来的种子,干了起来。

此后每天下午,我都会准时来到这里,来看看我种的兰豆。和老人坐在地畔说说话。多是老人问,我答。老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人呐,无论在什么处境,遭了什么样的罪,只要找到一点事来做,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老人说他种了一辈子的菜,养大儿女,如今儿女们都在大城市买房、工作,屡次请老人去,他不愿意去。和老人谈话,我恍如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听到他们淳淳教诲,我枯干的心河,终于泛起了涓涓细流。

经过精心准备,面试几次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工作。虽然职位低,工资也低,但让我忙碌起来,也让我几乎将老人和兰豆忘却。

这天,好不容易休息,决定去看看。

来到那块小地,老人不在,但兰豆却给我莫大的惊奇。兰豆已爬到花架半央,叶子碧绿,甚是惹人眼。藤蔓鲜嫩,蔓尖像一枚探针。更惊喜的是,蔓尖处开了花儿,花上端粉红,如蝴蝶的羽翼,下端深紫,像蝴蝶的身子,整朵花儿就是一只翔飞的蝴蝶。这一切,不能不让人联想到生命的美好。

在我凝视着花儿出神时,老人不知何时来了,他说:“年轻人,有些日子不见你了,找到事做了吧!”“嗯!”我应他。“呵,听声就知道了,最近你过得不赖。”“兰豆花开了。”我说。“是呀,是呀。我也是昨天发现的。”老人呵呵直笑。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话,才分手。

我再次来到那块地时,那一畦兰豆棚架上结满了果实,豆荚饱满,颜色碧绿。老人正在采摘,见了我,呵呵笑:“来,摘一些回去吧。”

“只要付出,就有收获。尽管地小,收获也小,但那也是收获啊!”我懂了,我和老人都各自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喜悦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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