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养老,“夕阳”更红
立冬,母亲的收藏
站在父亲的肩上成长
一碗糖水鸡蛋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7年11月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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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母亲的收藏

 

□寒星

万物有灵且美。当粮归仓草归垛,各回各家,秋忙就结束了,冬天也悄然而立了。

忙秋闲冬,母亲却更忙了。她搬出针线筐,开始缝做过冬的衣物。立冬后,白天短,“不出活”,母亲就晚上加班,把黑夜般长的线缝进针眼里。针钝了,就在头发里磨磨。有时困了,一磕头,针就扎进手指。母亲一激灵,揉揉眼,吸吸手指,又埋头做下去。

套被子,织线衣,缝棉衣,纳鞋底,上棉鞋……母亲虽然一动未动,手却一刻也不曾闲着。一团毛线在织针上流尽,一天就结束了;一轴棉线在针脚里走遍,一夜就结束了。我从没想过,一双鞋、一件衣,在我们还没穿上之前,就已在母亲手心里走过多个日夜。

母亲手巧、和善,左邻右舍都喜欢找她帮忙。她也不嫌烦,放下自己的活,帮她们剪裁缝补。一天到晚,家里都很热闹。我趴在一边写作业,常常遭到戏弄。她们一见我,就要给我介绍媳妇。母亲也应和着笑。我羞得趴在课本里,作业写得乱七八糟。

天说冷就冷了,让人猝不及防。母亲却未卜先知,变戏法般拿出棉衣、棉鞋。我这才发现,衣柜里挤满过冬的衣物。它们安静坐着,让我想起那些夜晚,母亲贴着灯,把微弱的光和暖缝进一针一线里。穿上新衣,暖烘烘的,能清晰感受到母亲手心的温暖。

那些寒冷、清贫的日子,因为母亲,一家人总穿得干净、暖和、舒适。年复一年,母亲缝缝补补。那些衣服,大姐穿后二姐穿,二姐穿后我穿。当我们都不能穿时,就长大了,母亲也老了。她依然舍不得扔掉,把它们收起来,说要给我们将来的孩子穿。

姐姐相继成家,离开。我也远走他乡,求学、工作。家里只剩下父母,以及一柜子旧衣服。它们像蝉蜕,沉淀着斑驳的旧时光。母亲再不需要为我们做衣鞋了,她和父亲的衣物,也是我和姐姐给他们买。只是,立冬后,她仍闲不下来。

母亲忙着晒我们穿过的衣物。那些“古董”,没有孩子愿意穿了,她仍固执地留着。从小到大,母亲一件件排开,每一件都能唤起她掌心里的记忆。在她眼里,它们不只是我们穿过的衣物,也是蜕在时光里的皮。她精心收藏着,试图拼出我们一起生活的美好时光。

每个子女都是游子,盼不来,归不去。孟郊在《游子吟》里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或许吧,游子是母亲的风筝,他们的身上衣,就是母亲捻在心头的线。现在,我和母亲都是孤独的,她断了手里的线,我成了断了线的风筝。

母亲老了,记性大不如前,但每年立冬,她都不忘晾晒我们遗弃的衣物。书上说:“冬,终也,万物收藏也!”母亲不懂这些,但她知道,那些破旧的衣物就是她最珍贵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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