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次“做贼”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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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次“做贼”经历

□聂士俊
 

三十多年过去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那次“做贼”经历,仍历历在目。或许根本没人记得此事,但我还是难以释怀。

那年,我十岁左右,在一所乡村小学读书。一有时间,便和同村的小兄弟们玩耍。我居住的村庄不大,没有他姓,要么我辈是堂兄弟姐妹,要么父辈是堂兄弟姐妹。各家的亲戚,便是整个村庄人的亲戚。若一家来了亲戚,全村的人都出来相迎,亲热的打招呼,常作陪吃饭。

本家兄弟坤,和我相处很好。春天到了,我舅舅家的房梁上,两只可爱的泥燕,一口一口的衔着泥,垒起一个燕窝,形似花瓶,这种形状还是难得一见。我便邀坤哥前往观看,我们兄弟俩一路欢笑,看了燕窝。当然,也品尝了我舅舅家的美食,因为我舅舅一贯是好客之人。

礼尚往来。作为孩子,我们也是懂的。一次,坤哥主动邀我去他的舅舅家,我欣然答应了。坤哥的舅舅,和他姥姥分家居住的。我们来到了坤哥的姥姥家,老人家独居一人,我们的到来,也让坤哥的姥姥格外高兴。老人家立刻张罗着烧点好吃的饭菜。姥姥忙去了,坤哥建议到后院他的舅舅家转转,我同意了。他舅舅家的门开着,我们进去了,屋内没人。过了一会儿,坤哥的舅妈回来了,看到我们俩,表情冷淡,已经记不起她是否向我们打招呼了。

她走进里屋,然后又转回来。突然,她脸色一沉。大声吼道:“我放在桌子上的十元钱哪去了?”下面的举动,让我终身难忘。她铁青着脸,转向我。说一定是我偷了她的钱,我看着坤哥,他也一脸的无奈,但肯定不会怀疑坤哥的。是的,那时,我家很穷,但我的家规极严。我们兄妹几人,从未拿过别人家的一针一线。此刻,我的委屈,瞬间化成断了线的泪珠,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坤哥的舅妈不依不饶,先是搜了我的口袋,没搜到。当然,不会搜到,我根本就不知此事。接着,她看见我戴了一顶棉帽,当时是冬天,她手脚麻利地摘下了我的棉帽,把帽里翻了朝外。我崩溃了,这是我的奇耻大辱呀。

我跑出院子,朝我家的方向奔去。坤的姥姥知道了此事,追出村子,拉住了我,安慰我吃了饭才走。由于我不确定回家的路,我留下了。那顿饭,我知道坤的姥姥,饭菜做得很香很香,可我吃得好苦好苦。

这件事,尘封在几十年的记忆里。我从未向别人提起过,包括我的父母亲。现在,我把这段记忆,从我的大脑存储空间里调出来,拉进回收站,做一次彻底的清空。释放出这块空间,去记忆更美好的东西。毕竟,我是被做贼的,我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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