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蜿蜒如蛇的乡村路上疾驰。
终于又来到了渔塘,这是一个可以让人心静得什么都不想的地方。渔塘很大,四面种满了玉米,把渔塘围得密密的,更显得渔塘的幽静。玉米地里还种着结得满满的豆秧,塘主散养的鸡则在豆秧中嬉戏追逐着,不时发出咯咯的闹声,却浑不知中午便可能会成为盘中美食。选择塘的南岸一处较平坦的地方坐下。支起伞,拴好线,挂好饵,打好窝子,刷的一声把渔线用力甩向水面,然后把渔杆放在架杆上扣好,端起茶杯,深深品一口上午就泡好的铁观音,一缕清香随着浑身的惬意从头到脚舒展开来。
这一会没有风,池塘的水面平静得像个镜子,倒映着的秋庄,飘浮的白云,城里难得一见的蓝得有些不真实的天,在水面映着。远处隔着玉米地和稀疏的杨树传来汽车声音,提醒着远处还有尘世的喧嚣外,此时时间像是凝固了。池塘深处,偶尔翻起一处水花,表明水下应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浮标一丝动的意思都没有,水下的似乎在和水上的比意志,又像是两个斗气的孩子,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浮标轻轻地动了一下,像是在不经意间被风吹到的一样,然后又沉寂下来,没隔几秒浮标像突然哆嗦一下,先向上浮起一颗,然后攸地没入水中,我在心中轻轻呼了一声,来了。然后一把甩起了杆子。只觉得竿头一沉,竿子立刻弯过来,平时看上去硬梆梆的手杆此时竟像一根折起的竹子,瞬间绷紧的鱼线,划过空气发出刷刷的哨音。是一条大鱼,应该是一条草鲩吧。
钓鱼最紧张最快乐的时候莫过于遛鱼了。用力举着弯成一张弓一样的鱼杆,感受着从杆上传来柔软而又坚韧的拉力,由着鱼冲撞的方向,顺着手里的杆子,凭着忽紧忽松的感觉,调整着杆子的角度。开始时鱼是惊慌失措的,东一头西一头地莽撞着,鱼线也深深地沉入水中,然而过了五六分钟以后,鱼的力气便逐渐小了,在声速调头时,便会甩出水花,在水面弄出哗啦的响声,然后再急沉入水下。又过了五六分钟,手杆上传来的力道渐渐的小了,掌握了主动权以后,则可以改变鱼的方向了,领着鱼顺着塘边来回遛个五六分钟,这时该是鱼现身的时候了,利用惯性用力向上提一点,把鱼头露出水面,呛它几口水,然绝不可掉以轻心。果然,鱼一露出头,见到人影,一受惊吓,又猛地掉头向下,竿头又是一沉,仿佛要把线挣断一样。再呛几口水以后,鱼已是强驽之末了。
没多会,一辆小车便翩然而至,该开饭了。朋友从刘老二烧鸡店带来的土麻鸡,卤干和鸡杂,切得薄薄的猪头肉,凉拌的黄瓜和花生米,居然还带了一瓶野山椒,一箱啤酒,主食拎一大袋馒头。钓友们纷纷收起家伙,围拢过来。
直奔塘主小屋,在床下翻出几个土豆和土鸡蛋,早有人从塘边菜地里摘来了朝天椒,大葱,在家虽然不干活,但这大厨自然是落在我身上的。招呼着老兄老弟,涮锅洗菜整理餐具,剩下的事就看我表演。在钓友的怀疑声中,一盘刀功火功俱佳,色香味俱全,家常土豆丝很快上桌。
西红柿炒蛋就简单得多了。好在塘主的碗个头挺大,蛋打入碗,点上盐,用筷子顺时针打匀,锅里加入色拉油待七成热,放入葱花后,炒至上浆,盛碗待用。再用稍许油将切成块的西红柿炒至九成熟,入盐,待汁快干时加入鸡蛋,稍翻身后装盘。要记住凡炒有鸡蛋的菜一般都不要加味精,否则改味。
手艺自已夸的不算,底朝天的盘子,最有说服力。转眼一箱啤酒已告罄,大家也都醺醺然有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