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敏

看到张炜的名字，便有了读这本书的冲动。张炜的作品常常离不开养育人类的一片土地，一汪海水，一座青山。从《古船》、《九月寓言》、《刺猬歌》等这些成人作品到如今的少年小说《少年与海》，作品中都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海风的气息。和《刺猬歌》一样，他把《少年与海》中故事发生的地点选在海边，一群在海边生活嬉戏的少年，是伴随着村子里老人讲述的那些新奇古怪、温馨感人的故事长大的。这本小说记录了少年们听到的五个和海边妖怪有关的故事，分别是《小爱物》、《蘑菇婆婆》、《卖礼数的狍子》、《镶牙馆美谈》、《千里寻芳邻》。

小说中的风土人情都飘着胶东浓郁的海边气息。曾在一篇文章里看到张炜说：“虽然我是一个山东作家，受齐鲁文化滋养，但我主要的还是受齐文化的影响比较大，我出生的地方古代的时候应该属于东夷，那是一个面向大海、民风开放的地方。相应地，我的文字如果有大海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有许多幻想与浪漫的色彩，那才是正常的。”张炜对那片乡土无比沉醉，王献唐的《山东古国考》、李白凤的《东夷杂考》是他反复阅读的两本书。此番创作《少年与海》，应该也是由此而来的灵感。

从小说内容上看，少年其实不是小说的主角，主角是来过村子的“妖怪”们。每一个故事都有新的主角登场，他们的故事有的惊险，有的离奇，在海边那个远离城市的民风淳朴的村子里，在密林与灌木丛中，人类与“妖怪”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见风倒”、“小妖怪”、蘑菇婆婆、狍子精、春兰、球球……

这些主角们都有一颗美好的心灵，他们混迹于人类社会里，虽会有冲突，但最终总会化解，和人类和平共处。张炜的小说中常常伴有对现代文明负面影响的批判。由于乌托邦的世界离现实生活越来越远，张炜以鲜明的理性精神和最淳朴的美好对现代城市文明展开了批判，希望用传统文明的道德精神来拯救现代社会的技术至上主义。

张炜张扬自由，他将自己对自由强烈向往与积极追求裹挟在纯净的海风中，通过海边那块净土上的“妖怪”们，来追寻个体存在的价值与意义。仔细读，就会发现每一个“妖怪”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