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土生土长从农村土坷垃里滚爬出来的,从小就是吃着咸菜窝头长大的。一说美食,周围的朋友有点瑕不掩瑜了,抚着油腻肥硕的肚子,总是叫嚷着能否有点清淡的,最好是一盘香油拌的咸菜窝头。我是不屑的,就这点出息,一想起充斥在整个童年里的那单调的周而复始的咸菜窝头,倒有点手脚冰凉了,早就腻了那种乏味。
这些年日子自是富裕起来,每每回到家里,不用督促,都会欣然摸起锅碗瓢盆,按着小时候从父母衣钵里遗传来的美食思维,按部就班做着各种家人喜欢的饭食,再加上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不说精致,最起码的原则一定是个个心满意足、碗干碟净。饭后再打着饱嗝,评头论足一番,那小日子就更惬意了。
我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又是农村,窘迫的日子尝了不少。想起来,那时候也有以苦为乐的饭食,春天冰雪化净,各色野菜便如春笋般聚拢在柔和的春风里,母亲会分给我们兄妹一人一个小篮子。我们便满荒野里搜寻那棵棵沾满甜润与鲜嫩的各色野菜,等我们把满满一小篮的野菜交到母亲手里,母亲就会做出各种美味来,仅仅那满桌的绿意就会使你食欲大增。
虽然,我不会玲珑八面地逐一叙述埋藏在自己记忆深处那饭碗里的温馨,但它确确实实让我快乐过,温暖过,幸福过。 段雨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