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涤明

长江大学宣传部长李玉泉表示，获中国新闻摄影“金镜头”本年度最佳新闻照片奖的《挟尸要价》与事实有出入。事实是：在打捞中，两条船共同作业，捞到后要迅速地用绳子拴着手或脚，避免再次滑落水中。船太小，在深水处不容易把尸体捞上来，要牵引到岸边再捞起。着白色衬衫者手牵尸体挥舞手臂是指挥岸上的人们配合将尸体打捞上岸。但误读的结果使“牵尸靠岸”在某些媒体的报道中变成了“牵尸谈价”。（8月20日新华网）

这张获奖的照片，自打我第一眼看到之后，便不想再多看一眼，因为它太刺激，刺激的原因是因为它太丑陋；人性之丑若至于此，也就无以复加了吧？我无法想象，如果英雄们在天有灵，若见此情此景，灵魂将何以安息？

幸好，现在有人告诉我们，这张照片是造假或被误读——根本不存在挟尸要价。原来，我们太容易以恶意揣度他人。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相信自己是一个小人，曾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我宁愿相信关于这张照片的丑恶一面都是造假所为。

问题是，那一事件中的众多未解之疑，无法让人相信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丑闻与丑陋都是假的。照片中的捞尸者纵然没有挟尸要价，不等于那个地方不存在挟尸要价之事。当时有多家媒体报道称，当事人、目击者和江边群众都说有人见死不救，并有市民提供的视频为证；渔民说，“我也没办法，别人不让救，我不敢救啊”、“若有人替人捞尸，就会有人过来砸船打人，并警告这里已被陈波承包”。事发地水上派出所所长也亲口说打捞船“有黑社会的背景”。不仅如此，面对经常发生的溺水和死亡事故，政府方面根本就没有训练有素的搜救与打捞力量可用，而任由民间或黑势力大发落难财。

《挟尸要价》这张照片有无造假，我们追问真相，意义未必很大；重要的是，这张照片之外有没有过或有过多少挟尸要价与大发落难财的丑恶？现在的长江岸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身为公共服务者的政府是否依然“爱莫能助”？这些问题倒要比照片的真假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