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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水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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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水湾

三木斋
 

在南方,也许叫“塘”,水塘。青草萋萋,蒹葭苍苍,蛙鼓四鸣。贮着江南的一份灵秀,存着江南的几多温软。可在北方,叫“湾”,水湾。那时的乡村,哪一村没有几汪水湾?

湾中一般没有泉,多是积水而成,夏日里的几场雨,雨水汤汤,就把湾中注满了水。雨水带下许多泥土,所以夏季里,村中湾里的水多是浑浊的,难测其深,积聚着一种幽密和深沉。立秋之后,雨水减少,泥土沉淀,湾中的水便逐渐变得清澈起来。待到深秋,天气渐寒,湾中的积水便成了一汪青碧了。碧森森的,犹如寒潭。

村庄中的水湾没有特别的名字,大多因地理位置而定。像我住的村庄,就有三个水湾,曰:南湾,东湾,北湾。

南湾,位于村子的南部,紧邻一片小树林。树荫,水凉,夏天里村庄南边的人就经常在水边乘凉,一些姑娘媳妇就到水边洗衣服。洗衣服的也有老宋家的二嫚,二嫚人长得漂亮,但反应迟钝,似乎是有点傻,村中的人私下里叫她“傻嫚”。只要有人到水边洗衣服,二嫚就一定在,更多的时候她是无衣可洗的,她只是拿过别人家的衣服,在那儿随意地揉搓。这个时候,就有人拿她取笑,别人笑,她也笑,别人在笑傻子,傻子也在笑着别人。有时就真的不知道,谁在笑谁,谁在为谁而笑,人在笑中也会迷失自己。总之,在我的记忆中,南湾,是一拢淡雅的金黄色玫瑰,花只开在夏季。

北湾的印象,只是一个大坑。它是由农人冬日里取土刨挖而形成的。有好几年里,夏天的中午,我常到这儿下水,水很深,我在水中载浮载沉。母亲是不愿意我下水的,所以有好几次就找到了这儿,她喊我上岸,我不听,她便抛石子,想“逼”我出水,我就游得远远的,依旧浮沉。看到母亲站在岸上,一副讪讪无奈的样子,我心里直想笑。

东湾,很特别,在村里人的眼中有点“神圣”。它存在多少年了?无人知道。只知道这个湾是先人为了村庄的风水而挖的。它引西山之水而成,终日注得满满的,湾的东边开一小口,水潺潺流出。东湾的水总是清的,南岸边植三棵高大的柳树,夏日里,枝叶纷披,隐隐遮了大半个天空,如撑出的三张巨伞。午间,高树蝉鸣不已,但村人不以为噪,常憩于此,息于此,嬉于此。长大后,读苏轼的词《浣溪沙》“簌簌衣襟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感觉其意境,大有仿佛之处。只是缺了披蓑戴笠的黄瓜老人。

村庄中不可无湾,正如城市里不可无湖。城市无湖,城市就少了明亮的眼睛;村庄无湾,村庄就显得枯涩。枯涩了的村庄,就少了一份柔软,少了一份温润,村子里的人就少了一份灵气。

湾,凝注的是村庄饱满、丰沛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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