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景和:读书,心要正 会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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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景和:读书,心要正 会辨别

 

记者:您从中学时代就开始阅读大量文学、哲学作品,大学里还是诗社的骨干成员,经常发表作品。您不止是中国作协会员,还是科普作家协会的副会长。能谈谈您和文学的渊源吗?

郎景和:读书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从小喜欢读书。小学四年级就把《岳飞传》(《说岳全传》)读完了,《水浒传》里梁山108将的诨号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我们家算比较殷实,我从小比较自由。我是独生子,父母对我很宠爱,但不娇惯。比如我向父亲母亲要钱买东西,家里头从来不问你干什么;买完东西,也从来不问你买了什么。其实我主要是买书买文具。

我读书很杂。初中时读《红楼梦》,读不太懂,但是我感兴趣。那时候读得比较多的是俄罗斯文学作品。我很喜欢泰戈尔的《游思集》《飞鸟集》;也喜欢鲁迅,他的《阿Q正传》《祝福》《伤逝》……鲁迅说话苛刻,但很有意思。其他也读一些,胡适、郭沫若,高中读了艾思奇的《大众哲学》,读了冯定的《平凡的真理》等等,还做了笔记。我认为无论是历史的、现代的、中国的、国外的,书都是给人以很好的营养。

记者:就是所谓“开卷有益”……

郎景和:当然,也有所谓不好的书,看你怎么对待。比如使用水龙头可以节约用水,有人却专门要学怎么偷水。社会一定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也有不好的,不能专往黑暗的、阴暗的方面看。我认为读书的根本问题也是一样,心要正。这样你会从各种书中学到有益的东西。有时候不好的书,也许你会从中得到另外的启迪。书很难说好坏,要学会辨别。

记者:您的阅读从来没有间断过?

郎景和:医科大学学业繁重,医学课很多都是要背的,很辛苦,但恰恰背书是我的强项,所以我在大学反倒很轻松。我所在的白求恩医科大学,不远处就有省图书馆,礼拜天我基本上就在图书馆待着,所以对当时《北京晚报》的“燕山夜话”很熟悉,对《新民晚报》《羊城晚报》也很感兴趣。

医生不能成天读几本医术书。我记忆力很好,书读得杂。医书当然要看,这是专业。除此之外,我觉得医生要读很多书,比如要读哲学、文学、历史、艺术——直到现在,我什么书都读。

记者:您还经常为别人写序言?

郎景和:我有一本书叫《一个医生的序言》,我给六十几本书写过序。他们都知道,郎大夫写序跟别人不一样,首先要看你的书;看了以后,其次还要比较同类书,看看人家是怎么回事;第三步才开始写,我要借序发表我的想法,我的“小题大作”,表明对书中阐述问题的观点和看法。《一个医生的序言》已经出版第二本。

记者:您从小就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

郎景和:读书笔记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医书,我记得比较细。比如《妇科手术笔记》,真的就是笔记。2001年出版第一卷,2004年出版第二卷。这本书发行了五万多册。后来湖北科技出版社把两卷合起来出版,做得也很好。

第三卷是“难产的第三卷”。为什么没出来?就是因为图。赵编辑给我提供了纸,我就开始记录了。每个题目要写什么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没时间画。这些医学解剖图都是我自己画的,他们后来建议在电脑上画,但是太滑,画不来。解剖图很细腻。所有图都是我自己画,但是当大夫太忙了,真的是没时间。

一种是在浏览时把书的要旨、中心内容或做笔记,或做感想,或留标记,可能还会再读。书店、书房犹如海洋,不会让人“望洋兴叹”,而是给人以遐想、激情和力量。书店、书房好像人群,各色人等让你眼花缭乱,但有的人只是遭遇而已,擦肩而过;而有的人让你难忘、留恋,愿再盼顾,或成终生爱人。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奥古斯丁的《忏悔录》,赵启正、保罗的《江边对话》,休斯顿·史密斯的《人的宗教》等,都不是我的专业书,但却始终放在我身边,甚至办公室和家里各有一套,随时翻阅。

记者:工作如此忙碌,您读书写作两不误,依然著述颇丰。甚至有“一个医生系列”作品?

郎景和:《一个医生的读书札记》是这么得的:《中国医学论坛报》要给我开专栏,我说至少写个六七篇才能开张,不能断链子。一周一篇,后来就出了一本书。这本书已经被翻译成阿拉伯文了。

“一个医生系列”很多都不是坐下来写的。我有一个群:“郎孩一族”,群里的157个学生都是念我博士学位的。每天我会在群里发一个帖子,实际上是每天的作业。就像一个看门的老汉,每天把门打开,看大家出出进进,我在执守;就像一个老汉,在岛上点燃灯塔。

白天上班查房、做手术,没多少时间坐下来。每天早上7点半我已经来了,下午5点多事情不太多了,我坐下来,用一个半小时把一天的工作经历记下来,就是“手术笔记”。写完7点半回家——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到家以后,太太把饭都做好了。我还是会到厨房问:“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太太说:“做好了,等着吃吧!”

记者:您一辈子痴迷阅读,能谈谈您读书的感觉吗?

郎景和:我读书有三个感觉。一是有一种饥饿感,无论是专业书还是其他书,书会教给我们怎么看社会、怎么看人。你的接触面可能只是在家庭、在医院,书可以让你接触千千万万人;书可以让你看社会、看古代、看现在、看未来;二是让我有一种恐惧感。我们有时候为自己的发现很得意,看书时发现已被先哲、被大师说得很清楚了。我是研究子宫内膜异位症的,可是在一百年以前,伟大的医学家、著名的内科医生奥斯勒就说过让我们震撼的话:“你懂得了子宫内膜异位症,就是懂得了妇科学。”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读了很多书;三是有一种满足感,非常充实。这是我对读书的基本体会。

记者:现在很多纸质阅读被手机阅读等方式取代了,您怎么看?

郎景和:我们现今可以涉猎知识和信息的途径很多,报章杂志、网络媒体,很快捷、很广泛,当然非常之好。但这些仿佛是快餐饮料,解饥解渴,有时很需要。而若作为“滋味”及“营养”,我以为应该读经典原著,此乃“正餐”,最为令人受益得意,慢慢品尝、细细咀嚼、深深思味。我们从经典论述中,不仅可以学习知识,更主要的是可以领悟先哲们的思想。

记者:您的枕边书是什么?

郎景和:枕边书是必须有的。过去书没有那么多的时候,我喜欢几个作家:一个是鲁迅。鲁迅说我解剖别人,也更无情地解剖自己;我说当医生解剖别人是做手术,解剖自己是完善自我修养。鲁迅学过医没当过医生;我是医生,不喜欢那么严肃、那么苛刻。一个是泰戈尔,他的《游思集》《飞鸟集》我都常读,后来发现纪伯伦的《泪与笑》《先知》《沙与沫》也不错。

解剖书、专业书一定要有。我在一堂解剖课上问学生:你们手边有几本解剖书?有人说一本、两本,有三本的就没多少了。我有12本解剖书,不一样的,办公室、家里到处都有。解剖是外科大夫的行车路线,尽管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还有些具体问题,一定要看书。

另外就是《四角号码新词典》。我有五本《四角号码新词典》,查起来很快,比查部首、查笔画都快——医生还要查辞典吗?有时候记得不确切是需要查的,现在我们有手机,百度也不错,能提供不少材料。但是有时候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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