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姑吟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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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姑吟并序

丁麟生
 

大别山皖西地区有茶歌唱道:“谷雨时节柳丝长,山村姐妹上山岗。辫梢逗得彩蝶飞,花衫浸透新茶香。”山歌唱得似很浪漫,实则茶姑们采茶很辛苦。春日,在大别山游玩,见春雨淅淅,满山青翠,茶姑们忙于采摘、销售春茶,有感而作。

春风一声令,茶枝碧萋萋。

二三月里忙,三前摘翠儿①。

翩翩采茶女,乘早赶茶期。

腰悬扁竹篓,头戴圆斗笠。

人在半山中,身隐云雾里。

山谷起风疾,小寒斜雨凄。

若是晴方好,春阳灼亦厉。

嫩牙两头尖,一旗两枪荑②。

采高不采低,采密不采稀。

左手扶枝条,右手采摘起。

双手如飞蝶,茶棵丛中戏。

又像鸡啄米,采采数万计。

食指并拇指,甲盖皆垢黧。

指纹成裂纹,眼光如梳蓖。

轻捻不捏掐,指尖巧功夫。

采得一筐满,炒焙不盈掬。

连夜制作成,早早赶时序。

早茶贵如金,迟叶价差巨。

沿街摆茶挑,不知几钱鬻?

零售太费时,心盼良商贾。

端详数山姑,纤手皆鳞羽。

细瞅杯中水,绿叶喜馥郁。

佳茗似佳人,东坡浪漫语③。

品得香茶香,应思茶姑苦。

香茶微苦涩,应是茶姑苦。

(注:①三前摘翠:指春分前、清明前、谷雨前采摘的茶叶,大约是阳历三月下旬到四月下旬一月左右,采茶之候,贵在此时。儿,旧读尼。②一旗两枪荑,指好茶叶的“一尖两瓣”,荑,嫩叶芽。③苏东坡有诗句: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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