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蛋炒饭的字眼,我的口中就弥漫一股芳香,不禁想起童年的蛋炒饭。童年的美食很少,如晨星,蛋炒饭常扮演美食角色,让童年也摇曳芬芳。
童年的蛋炒饭其实很简单,那时可没有什么虾酱牛肉酱下饭酱什么的和蛋炒饭一起演绎舌尖美味,也没有生抽、老抽、鸡精等让蛋炒饭添色增香,只有鸡蛋、白米饭和猪油简单组合,但味道却芳香无比。尽管现今的蛋炒饭是五花八门,什么扬州炒饭,什么福建炒饭,什么广州炒饭,什么各种作料如花缀饰蛋炒饭,但我觉却差强人意,浓艳有余本色不足。童年的蛋炒饭如一颗星,闪耀在记忆的星空。
当母亲“哒哒哒”打蛋的声音传来,我如听一股美妙的音乐,鼻中仿佛闻到那股芳香,口中不断吞咽口水。随着“刺啦”一声鸡蛋下锅,我感觉那股芳香随着热气一道蒸腾,绕梁萦屋,直袭鼻翼。我再也按捺不住,赶紧起床,或者从屋外跑进厨房,影子样随着母亲围着锅台转悠,看她操作,看蛋炒饭慢慢像有女初长成,并且使劲吸溜鼻翼,宛如要将所有的芳香都吸进肚里。
当蛋炒饭起锅,我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赶紧拿碗捉筷,想先尝为快。当第一口饭扒进,快慰如血液贯穿全身,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几乎没有停顿,仿若一停顿蛋炒饭的美妙就会停止,就会打折扣。吃蛋炒饭如看一部精彩的电视剧,欲罢不能,想一口气吃完,才觉解馋过瘾。蛋炒饭无需其他菜肴佐餐,它本身就是一道独立的盛宴。那时早晨上学常吃蛋炒饭。尽管一只蛋要炒三碗饭,姐姐、妹妹和我,蛋花如春天的残雪点缀,但芳香却不残缺、稀落,仿佛那香是提炼的、是浓缩的。如果一日三餐都吃蛋炒饭,我也不厌。
童年的蛋炒饭如素描,如齐白石的写意国画,清素却意味隽永,而如今的蛋炒饭却是浓妆艳抹,加进许多作料和辅助食材,如火腿、虾米、腊肉、香肠等等,如满身珠玉佩饰,反显韵味不足。童年的蛋炒饭是自然的味道,是黑白乡村的味道,蛋是从自家鸡窝现摸的,还温热,炒蛋的炊具是土灶铁锅,葱花是从菜园现割的,还滴着露水,油是自家吃五谷杂粮的猪肉熬的……童年的蛋炒饭是一缕乡愁,是那记忆里温暖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