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5月,我应邀赴北京参加《人民文学》杂志社主办的读书会,在见到了臧克家、张锲、肖复兴、鲁光等文学名家的同时,意外邂逅了大学同学许春樵。
在读书会上聆听名家名编讲课的同时,为活跃气氛,主办方邀请来一拨在鲁迅文学院学习的研究生参加联欢会。这些研究生能唱能跳,多才多艺,还会用意大利语集体演唱帕瓦诺蒂的《我的太阳》……把我们这些文学青年唬得一愣一愣的。其中有一位瘦瘦的男生看着挺眼熟。听口音,还是安徽人;再一聊,原来是我分别多年的大学同学许春樵。“他乡遇故知”,我俩甭提多兴奋,当晚把酒言欢,可以说是一醉方休。
许春樵毕业后回到天长一所中学任教,不甘寂寞的他业余时间创作了多篇小说在刊物上发表,还被多家权威期刊屡次转载,已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更令人高兴的是,研究生毕业后他应聘到省城一家报社工作。当时春樵他们干劲十足,殚精竭虑地自办发行渠道,革新谋划版面、精心策划选题、培养文学新人、聚焦热点话题。 “磨刀不误砍柴功”,在昏天黑夜的工作期间,他的一篇篇文稿发表在报刊上,好几部中篇小说发表后受到好评,获得了“安徽文学奖”“上海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等奖项。当年,很羡慕他不仅获得了荣誉、获得了奖金,还在炎热的夏天搬回了奖品——一台让人眼红的窗式空调,这在“短缺经济”的年代是有钱也难买到物品。在电视上看到他领奖时踌躇满志的身影,由衷地为老同学取得的傲人成绩高兴。
不久,春樵就任报社编辑部主任、出版社副社长。在人们以为他将要走仕途时,他却兜兜转转,又回归文学创作的本行。难能可贵的是,在八卦揭秘、风花雪月的文字充斥一些报刊时,他固守初心,辛勤耕耘,短短几年时间,先后在人民文学等国家级出版社推出了《放下武器》《男人立正》《酒楼》《屋顶上空的爱情》四部长篇小说。当“男人系列”四部长篇在安徽图书城签名售书,读者排队蜿蜒如一条长龙。他的多部作品被改编拍摄成电影、电视剧。
难能可贵的是,从乡间小路走向文学大舞台的许春樵,生活中为人热情,依然是快人快语,遇事从不藏着掖着。文学青年遇到了困难,他真心诚意帮助并热心指导。虽忙,但文学创作从不放松。近年来,他的小说《麦子熟了》在《人民文学》杂志2016年10月头条推出,随即被《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等权威杂志转载。短篇小说《遍地槐花》在《安徽文学》发表后,又被《小说月报》转载。当选为省作协主席后,在讲学、采风等事务性工作增多的情况下,他仍一如既往地“码字”。最近,又一部长篇小说《下一站不下》在《小说月报》(原创版)2021年11、12期连载,并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在商品大潮屡屡拍岸,股市涛声时时震耳的环境中,在文学和阅读被边缘化的背景下,难得春樵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他上高原、游大海、进高校、踏田野,还应邀到巴基斯坦、俄罗斯等国访问讲学。在文学创作进入了丰收期的同时,他的身材也从当年瘦瘦的模样有向弥勒佛方向发展的趋势,只是喜爱的红烧肉再也不敢多吃了。
想起当年让人备感疑惑又十分蒙圈的用外语唱歌之事,这也成为我心中的一个谜团,他后来再也没有用外语唱过歌。不过,在同学、朋友的心中,春樵这个属“虎”的兄弟,始终是一个有梦的人、一个有爱的人、一个勤奋的人,更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