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父辈》,中国人讲述家和国的故事
2021年10月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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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父辈》,中国人讲述家和国的故事

 

继《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家乡》后,“国庆档三部曲”的第三部作品《我和我的父辈》(以下简称《父辈》)如期而至。仍然是献礼片的调性、单元拼盘的形式、众星云集的卡司,也延续了该系列聚焦于大历史中的小人物的惯例。不同的是,这次影片选择了“父辈与传承”为切入点,力图从小家和国家之间的联系来讲中国故事。

上映4天的时候,票房已经超过5亿,猫眼专业版预测该片总票房会超过16亿,对于仍处在疫情余波之下的电影市场来说,可谓成绩喜人。从电影,尤其是主旋律电影的角度来看,《父辈》中的四个短片受限于时长和扣题的要求,虽然都有比较遗憾的地方,但也各有动人之处,能看出创作者的巧思和用心,下面逐一展开说说。            ■  据《三联生活周刊》

《少年行》

沈腾执导的《少年行》是四部短片里最偷懒的。它的故事说的是,一个从2050年穿越回2021年的仿生机器人邢一浩(谐音星一号)阴差阳错地认识了酷爱科技的单亲男孩小小,在他短暂停留在2021年的这段时间,他和小小组成了临时的父子档。

机器人的出现弥补了男孩一直缺失的父爱,也给了男孩坚持自己的科学梦的信心。而在2050年,男孩已长大成人,不仅延续了自己幼年时对科技的热爱,还参与了机器人时空穿越实验,而机器人正是邢一号。

这个贯穿整个短片的“莫比乌斯环”的叙事结构有点像1984年詹姆斯·卡梅隆的《终结者》1里的桥段。但最让我觉得偷懒的还是它点题的方式,机器人穿越成功回到2050年的实验室,全场科研人员开始欢呼,随后就直接飘国旗,用老科学家的演讲来上价值观了,这个衔接有点太硬了。

《家乡》中《神笔马亮》的结尾就很高明。马丽刚要发表那种一看就特别官方口吻的讲话,沈腾赶紧用一个包袱给她打断了,“这是观景台,不是主席台”。观众完全知道马丽要说但没说出口的话,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说了。

而《少年行》的优点也很明显,就是逗笑了观众。开心麻花的一众熟脸延续了用段子和肢体动作制造笑料的传统。也许这个作品禁不住深究,但能让观众笑出声的作品一定很叫座。

《乘风》

吴京执导的《乘风》聚焦于1942年的冀中骑兵团,其中,他饰演骑兵团团长马仁兴。在片中,马仁兴的骑兵团通过山间地形,引诱日军战斗机进行低空射击,随后再由埋伏在山侧的机枪手将其击落。

这段情节是在吴京和他的团队看了许多历史影像资料后对当时历史进行的尽可能还原。诱敌入套这场戏可以看作是后面和日军硬刚的那场大戏的一个预演,而两场戏之间夹着的是马仁兴和马乘风的父子情。这段父子情是中国特别传统的那种父子模式。马仁兴以为儿子不帮着秋收,反倒骑着他的马出去撒野,见他回来,问都不问上去就踹了一脚。后来才得知,马乘风其实是快马加鞭接收情报去了。误会发生了,父亲拉不下面子道歉。随后儿子意外受伤,父亲的关心又因为前面的误会没消除,而不被儿子接纳。

如果是和平年代,这种相爱相怨的亲情关系能延续很久。但战争年代,瞬息万变。面对兵临城下的日军,马仁兴为了保护老百姓,以自己的儿子为诱饵引开了敌人。而马乘风牺牲的过程也和老百姓中一位孕妇生产的过程剪辑到了一起,通过死亡和新生的交叠,不屈的精神得到了传承。

或许是担心观众不能完全理解这种蒙太奇手法,后面又出现了一段,两三年后,马仁兴和当年生产的孕妇重逢,得知她给孩子起名也叫乘风。

最后的那场与日军正面交锋的戏,如实展现了和日军的大炮、机关枪相比,我军当时装备的简陋,在这种情况下取胜,过程极为惨烈。吴京展现这种惨烈的方式是直给型的,所以观众能看到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的马匹,被机关枪打下马背的骑兵,场面宏大,血肉横飞。这一看就是吴京的风格。

《诗》

《诗》是章子怡执导的第一部作品,一开场的长镜头,既展现出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国航天事业开拓者所处的艰苦环境,也展现了章子怡在导演上的野心。但《诗》这个短片最打动我的倒不是任何技巧上的东西,而是章子怡在一部以“父辈”为题的作品中,加入了本就不可或缺的女性视角。

片中,章子怡和黄轩饰演一对夫妻,二人均从事火箭发动机的研制。作为航天事业的开拓者,他们的工作也是试错的过程,但错误的代价极大,一旦发生爆炸,研究人员就可能殒命。黄轩饰演的父亲死于爆炸后,章子怡饰演的母亲在继续火药雕刻师工作的同时,也要操持家事,尤其是面对两个孩子对爸爸去向的追问。

随着剧情发展,观众可以知道,家中的大儿子其实是同事的孩子,大儿子先后经历了两次父亲的去世,一次是亲生父亲,也死于研究过程中的爆炸,一次是现在的养父。通过这样的剧情安排,创作者扩展了“父辈”的含义,不是只有亲生父亲才是父辈,真心爱孩子的都是,也不是只有男人才是父辈,又当爸又当妈的母亲同样也是。考虑到当时的背景,这种表达并不违和。而在长久以来由男性主导的国产影视作品中,我们也需要越来越多这样的女性意识。

《鸭先知》

徐峥的《鸭先知》是四部短片中我最喜欢的。作为唯一一位参与了该系列三部作品的导演,徐峥完成得愈发炉火纯青了。这次他仍然将镜头对准了上海弄堂,故事围绕着努力卖出库存酒的销售科科长赵平洋展开。

这个故事对应的真实历史是新中国第一支电视广告的播出。在笑点充足,合理扣题的基础上,徐峥这次还在作品的画面上致敬了韦斯·安德森,对称的构图、横向摄影和糖果滤镜般的色彩,这些都让人耳目一新。

脱离了结尾的升华和点题后,《鸭先知》仍然是一部成功的短片。片中的赵平洋自始至终没说出什么特别高屋建瓴的话,也没把“改变中国电视史”之类的宏大重任扛在身上。他一直想的都是如何卖掉滞销酒,如何让儿子在同学面前抬起头,如何让自己家日子过得舒坦一些。我们现在看到的历史意义都是后来赋予的,当时身处其中的人的困境总是非常具体的。这也是这个短片的过人之处。结合徐峥之前的《夺冠》和《最后一课》,能感觉出他对主旋律影片的理解不狭窄。

从2019年开始的“我和我的”系列我们能看到,主旋律的故事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和特定年份挂钩,也不一定非要聚焦那些极其重大的历史事件。如学者、影评人毛尖所说的,主旋律的定义可以非常辽阔,上到社会主义,下到人民美食,无所谓“真伪”主旋律。本质上,所有的影视剧都可以在主旋律的概念里被理解。而在迫切需要讲好中国故事的当下,形式和语法的“主旋律”,比内容主旋律,走得远,走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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