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消暑三“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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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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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消暑三“豆腐”

■ 浙江浦江 朱耀照
 

夏日炎炎,“坐空调,喝冷饮”,成了人们最渴望的事。

而在我的家乡,消暑的冷饮有木莲豆腐、观音豆腐和柴籽豆腐等佳品。

木莲豆腐,是以木莲子为材料做成的。

木莲子,是薜荔果里的种子。薜荔果青青的,形状跟新疆香梨差不多。摘下一个,果柄满是白色的乳汁。掰开一看,内壁上绒绒绵绵,像无花果一样。顶上一点点凸起的,便是木莲子。

据说,做木莲豆腐较为简单。用纱巾将木莲子包住,放入冷开水里不断地挤。这时,木莲子就会不断有粘液挤出。当木莲子不再粘稠时,就加上野藕粉再挤一遍。这时,透明粘稠的木莲豆腐便做成了。

木莲豆腐,形态跟豆腐脑差不多。做好后藏在冰柜里。到吃时,舀一小碗,往上面浇一些红糖醋水。将碗放在嘴边一吸,整团木莲豆腐狂奔倾泻而来。柔柔的,凉凉的,酸酸甜甜的,各种感觉,一下子扩张全身,舒服极了。

观音豆腐,是用观音柴(学名腐婢)的叶子做成的。观音柴,山上并不缺乏。叶子呈三角形,在太阳底下闪着绿光。取一片叶子嚼一下,黏黏的,有点苦味。将这些叶子的汁液制成观音豆腐,却并不简单。

记得最嘴馋时的一个暑假,曾砍了许多观音柴来。摘下嫩叶,便放入大锅里用井水煮。虽然水渐渐粘稠,变成绿色,但总不成型。见切不成块状,我很是失望。后来才知道,当时少了一味起凝结作用的豆荚灰。

与木莲豆腐相比,深绿色的观音豆腐,较为脆嫩爽口,且有一股青草味。在市场上的价格也不贵。

柴籽豆腐,是用一种叫白栎的木本植物果实制成的。白栎,属山毛榉科。果实苦味,不能生吃。小时候,上山砍柴,砍得最多的便是白栎柴。每到秋季,都能看到白栎柴上累累果实,但从没想到摘一些来做柴籽豆腐。而且,村里也从没有一家做柴籽豆腐的。

后来才知道,制作柴籽豆腐,并不是简单的事。它要经过好几道工序。先是柴籽的采摘,再是晒干、除壳、水磨、过滤、沉淀、水漂脱色、脱涩、自然凉干、撵细成粉,最后便是将柴籽淀粉做成柴籽豆腐。而每一道工序,都要花大量的劳力。这对于当时生活艰难的村人来说,显得太奢侈了。而且,山里不乏番薯,用番薯淀粉做成的淀粉豆腐,不但口感跟柴籽豆腐差不过,而且成本要小得多。

相对于木莲豆腐和观音豆腐,柴籽豆腐更像豆腐,有豆腐的外型,更有豆腐的韧性。将它们从冰箱里拿出,加上糖醋,口感不错,而且还能果腹抗饿。

如今,柴籽豆腐是身价最高的,十多元一斤。柴籽淀粉的市场价也高达百元。这样的高价,据说跟柴籽含有抗癌物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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