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春天能给我留下暖印象的,非泥土里那些不起眼的苜蓿莫属。
上周末,乡下侄女送来了好多苜蓿,说是让我尝个新鲜。这是今年的头茬苜宿,鲜嫩欲滴,惹人馋涎直涌嘴边。
春日时节,正是苜蓿长满路径、一派生机之时。苜蓿,这精致的长圆形三叶草,这嫩生生、绿油油的爱情之草 。此物,性格像韭菜,越摘岔头越多,长得越快 。
中午,美美吃了一顿苜蓿搅团鱼鱼。其实我并不爱吃搅团鱼鱼,原因是儿时几乎上顿下顿都吃这饭,吃伤了。今日美美吃了一顿,全是因为有苜蓿菜开胃口。想当年,我吃的苜蓿并不比搅团鱼鱼少,但却从没讨厌过苜蓿,反而对它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那年月队里种苜蓿是喂牲口的,长到两尺左右,割了一茬又一茬。入春,苜蓿发芽,胖嫩胖嫩的,叶子圆圆的像金钱。头茬苜蓿长到一两寸高,撅下来蒸麦饭,烙菜馍,拌凉菜,调上蒜辣子,入口鲜香绵软,使人把生日都忘了。二茬三茬四茬吃起来一茬比一茬柴,不谄口了。那时粮食太短缺,啥时吃苜蓿都觉着香美可口。
在春天,苜蓿也是一道可吃的春。每年春天,嫩嫩的苜蓿芽,招摇在风中,不怕掐,不怕打头,一地的芽儿,满地的青香。蹲下来,细心地揪、掐,一会儿就是一大把。采摘回来的苜蓿,清水冲洗干净,倒进开水锅,苜蓿瞬间变得翠绿,颜色极其鲜亮诱人。
我家吃苜蓿常是鲜炒。鲜炒无须添加佐料,清油煸炒,生清碧绿,出锅时,片片绿叶在热气腾腾之中闪闪发亮,让人馋涎欲滴。撒葱花、姜丝,热油烧开撒上几粒花椒、几段干辣椒,待其香味溢出之时,浇过苜蓿,之后,加食盐、凉拌醋及蒜泥等调味品,调匀入味后即可食用。因其纤维较粗,苜蓿还是一种治疗便秘的神奇食物,比芹菜、韭菜的效果还要好。
妻子在苜蓿翻的花样上,可谓物尽其用。一锅子“咸酸粥”“咸酸饭”,被煮得鲜香爽口。在制作点心时,可做出苜蓿馅汤圆、苜蓿馅塌饼等等。她腌出的“咸苜蓿”,鲜、香、酸浑然一体,别有风味,常常当礼物送给邻居共享。
把苜蓿切碎,以盐渍出水分,揉合到糯、粳米各半的粉团里头,捏成烧饼坯子。往平底锅浇一圈油,先把饼坯煎得两面焦黄,再沿锅边泼小半碗水,把饼焖熟,即为怀旧主义的小食苜蓿烧饼。
苜蓿还可以用来蒸包子,蒸蒸菜。蒸菜,各地有各地的叫法,做法比较一致。拌面粉,最好是细细的玉米面,抖擞均匀,上锅蒸,十来分钟即可。浇蒜汁,捣蒜时最好拌有食香菜;不怕辣的话,浇上辣椒油,配上几丝榨菜,吃吧!
春风荡涤病魔去,疫情过后尽鲜花。佳肴有味人有情,家乡的苜蓿野菜,我会更加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