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大自然变为不朽的艺术
见 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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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大自然变为不朽的艺术
——读《梵高传》(《渴望生活》) 
■ 吴玲
 

法国诗人夏尔·波德莱尔在《麦田里的乌鸦》一诗中曾写道:“他生下来/他画画/他死去/麦田里一片金黄/一群乌鸦惊叫着飞过天空。”可以说是对文森特·梵高短暂一生的最好注解。

《梵高传》(又名《渴望生活》)今天才读它,我感到惭愧。读这本书的缘由缘于儿子在疫情期间临摹梵高的一幅油画,那幅画的名字叫《麦田景象》,梵高1888年在阿尔所作。

通往艺术之巅,他一直是个苦行僧。梵高1853年出生于风车之国——荷兰北部一个美丽的乡下小镇,兄妹五六个,父亲是当地的牧师,母亲知书达理,少年的他性格孤僻,缄默而腼腆,兄弟姊妹中与他交好的唯有提奥。梵高一生只活了37岁,他是在最后十年才开始正式创作,一个被载入世界艺术史册的荷兰农民画家(梵高一生似乎与城市无缘)是如何只用了十年时间,从一个绘画爱好者跻身于世界一流绘画大师行列?《梵高传》塑造了一个真实可信的梵高,一个“疯子”艺术家短暂、艰辛而又宝贵的一生。

梵高家族在欧洲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经营美术用品的富豪型大家族,亦颇有名望,但是和十九世纪欧洲许多艺术家一样,梵高挤迫在命运的边缘,一生穷困潦倒,痛苦孤独,无法获得完整的人生和完全的爱。非科班出身的他,绘画技巧总是被其他画家嘲笑诟病,在艺术上,他总是孤军奋战,繁华与热闹始终与他无缘,他像一个孤魂野鬼,游离于大地与天堂之间。梵高直到临死前也没有卖出几幅画,是做艺术品交易的弟弟一直在资助他,可以说,正是提奥物质与精神上的支持,才成就了伟大的天才艺术家。其实梵高在叔叔古比尔公司做职员时就养成了阅读思考写日记的习惯,这里琳琅满目的艺术作品拓宽了他的眼界,提升了他对艺术作品的审美品位,同时因工作关系他结识了很多艺术家,这些都为梵高以后从事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欧文·斯通不愧为世界级传记文学大师。他很会讲故事,他用极具感染力的一个个细节刻画了一个鲜明生动、有血有肉的梵高。读书的过程,其实是我们在感受梵高卓然不绝的艺术生命创造与再现的过程。他努力他挣扎他被怀疑被指责甚至被囚禁过,一生都在与命运作抗争,但他没有被磨难打垮,低下他那颗高贵的头颅,内心始终充满对光明与美好事物的渴望与赞美。

梵高一生中的最后几年,越发缄默孤独,绘画是他对世界唯一的表达方式。后觉的人们在他死去后,透过画布方读懂了他那颗滚烫的心:朴素、善良、执着、热烈、高贵。梵高一生酷爱艺术。他在给提奥的信中说“我对艺术的爱远胜过一切。”他爱土地,爱农民,爱大自然,爱土地上生长的一切。他的油画,色彩浓烈厚重,他的作品线条简洁有力,他喜欢暖色,他的许多画光辉灿烂,他也擅用冷色,像他多舛的命运,沉郁凝重,又充满孤独与美好,具有非凡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没有欧文斯通,便没有《梵高传》。斯通在六个月里写完这本书,阅读中,我们仍然能感受到他内心汹涌的情感波涛。他走遍梵高生前的每一寸土地,遍访梵高生前的每一位故人,他具有与生俱来的创作才华,他对梵高精神世界的领悟,艺术灵魂的追溯,都让阅读者身临其境。博里纳日煤矿的苦难生活,巴黎沙龙里的一群狂热的艺术家,精神病院里真正的精神病患者,阿尔美丽的金黄色的麦地与向日葵,圣雷米星光灿烂的夜晚,他对梵高绘画艺术的深刻领悟与解读,很多发人深省的警句……都很难令人相信它们出自当时才26岁的斯通之手,我们只能说,或许是上天的恩赐,使得一个天才画家在他死后遇到了一个天才作家,他使他的伟大艺术为世人知晓,散发光芒,并永存于世。

《梵高传》让我们对梵高苦难伟大又辉煌的艺术生命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认识。最后要说本书的中文译者常涛,文字简洁优美,诙谐幽默,深情动人。

37岁的梵高与弟弟提奥一起长眠于奥维尔小镇的麦地里。梵高说过:关于死亡的最好方式是带着辉煌死去。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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