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站在世界之巅 汝志刚:天生自由
2020年8月1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版面 版面导航

两次站在世界之巅 汝志刚:天生自由

□ 记者 孙婷/文 高斌 张倩莹/图
2019 年,汝志刚从珠峰南坡登顶向安徽人民问好
汝志刚登顶向东峰后展示五星红旗
 

在抖音,他的粉丝有301万;在安徽,他是唯一一位两次登顶珠峰的环球旅行探险家;在朋友圈,他经常用英文介绍中国的世界文化遗产;在他走过的70多个国家里,探险家的身份被他置于身后,“登山只是生命中的一个插曲”,觉得自己更应该是一位中国文化的传播者;在面对记者的镜头前,他有一点点羞涩,也会卡顿;在珠峰顶上,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脸胡须,也哭了。

5月28日上午8点56分,汝志刚第二次登顶珠峰,此次是时隔一年后,从难度更大的北坡登顶。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更高的山可以让他攀登了,或许也没有更艰难的路让他去走了。

1

5月29日,记者通过微信联系汝志刚,5月30日,他在海拔6500米回复。这是他此次登顶的第49天,他已从珠峰下撤。在这个高度,他每日保持小视频的更新,在一个苍茫的、只能和冰山相对的冰雪世界,他将很多粉丝的愿望带到顶峰,这像是他与那个“人间”剩下的不多的一丝联系。

他从“人间”走来。汝志刚出生于安徽利辛,在利辛一中读高中,读书时痴迷足球,在安徽工业大学读书时,就代表校足球队参加各种比赛。毕业后,顺利进入号称“美国华为”的一家公司。2014年12月,他从美国回来后,经历公司缩水、裁员,高额的赔付,让他有了一段时间的休整。

2015年,他去了中国大西北,紧接着回北京工作半年之后,索性辞职,他希望继续环球旅行,与世界不见不散,可前女友却并没有为这世界美景所痴迷。

2016年11月中旬,汝志刚和两个维吾尔族向导,八只骆驼,全程徒步15天,总计480公里,从新疆和田市于田县达里雅布依乡至阿克苏市沙雅县盖孜库木乡,纵向穿越了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开辟了一条新的徒步路线。15天,与黄沙、星空和骆驼相对,每晚只能挖坑睡觉,因语言不通,又要缓解枯燥,向导每天都跟他开同一个玩笑——他们的目的地是沙雅县,在北边,向导每天指向南边,说沙雅县在那里。

汝志刚自始至终没有骑骆驼,他最后一天走了大约45公里,当终于走出沙漠,一时无法适应,才感觉到膝盖的剧烈疼痛,脚踝的肿痛,半年后才消下去,而当初决定穿越沙漠,他只用了15分钟。

2019年11月,汝志刚完成罗布泊文化探险,参观了楼兰古城、小河墓地、米兰遗址等著名的考古遗址。这前后,他又陆续登顶了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四川四姑娘二峰、新疆慕士塔格峰、马纳斯鲁峰,并于2019年5月22日,从南坡登顶了珠穆朗玛峰。

这些山峰的名字,于我们而言,只是名字;于他而言,是什么呢?她们带着各自的高度,一直在那里。

2

汝志刚攀登珠峰的想法萌发于17年1月攀登四川四姑娘二峰的时候,但真正攀登珠峰之前,他已完成了8163米的马纳斯鲁峰和7546米的慕斯塔格峰登顶。为了拉练体能,嵩山太室山成了汝志刚的训练大本营,他一共攀登嵩山36次,每天往返走山路18千米左右,有时候甚至一天两趟。

从北坡攀登珠峰的费用大概需50万元以上,想要再次攀登珠峰,汝志刚也不过用了半个小时来决定。在今年国家体育总局批准攀登珠峰之后,因为疫情,汝志刚只能在小区锻炼,每天负重15公斤左右,爬楼257层。在训练时他不听歌,因为真正的登山,需要习惯枯燥。

今年是中国人首次登顶珠峰60周年,也是珠峰高度重测的时间。汝志刚所在的登山队,是除了国家测量队之外,唯一一支正在攀登的队伍。因为疫情,今年只有中国人在攀登,自由登山队中,北坡只有22人次的名额限制,最终19人报名成功,但最终成功登顶的只有14人。没有登顶的人当中,有2位队员是跑马拉松的。所以,体能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不代表全部。

全世界成功登顶珠峰的总人数,约有四千余人,而分别从南坡和北坡两次登顶的中国人,只有十几人。

每次登顶,汝志刚都会说,“感谢珠峰母亲的接纳”。是敬畏,而不是“征服”。不止是对山峰敬畏,也向中国攀登者前辈们致敬。山与人之间,有一种因缘际会。有的人最终没能登顶,可能是“缘分未到”。 山峰是安静的,当然也有暴雪突至的时刻,昆布冰川时刻都在移动,稍微不慎,就有可能掉进它的缝隙。登山者,也需要平和、安静,心怀敬畏,这敬畏,是对山峰敬畏、对大自然敬畏,也是对无数登山前辈的致敬。在珠峰营地,队员们经常会煨桑祈福。而同时,全球珠峰攀登者,只有中国人会在登山前奏国歌、升国旗,家国情怀和个人命运始终紧系一线。

3

艰险始终存在。第一次出发攀登珠峰前,他从合肥家中出发,凌晨5点,弟弟起来送他,汝志刚把弟弟叫到房间,指着一个包,告诉他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个包里。

在海拔6000米以上,可乐就是灵魂;在海拔7000米以上,路过遇难者的遗体,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海拔8000米以上,人性仍然存在,遇到有难的队员,也有人曾把自己的氧气给对方。

2019年冲顶珠峰时,海拔刚过8000米,汝志刚遇到了一位精神恍惚的印度女登山者,她不停地说话,且双脚轮流脚尖踢地,在海拔8700米时,又遇见了她,那时她已几近失去理智,坐在路绳的一处保护节点处,这种境地下,如果不能站起来,就意味着永远站不起来了……

当汝志刚离她有100米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大喊了一声,他转过头,一团黑影滚了下来,这团黑影从他脚下划过——这位女登山者滑坠下来,划破了汝志刚的连体羽绒服,简单确认自己没有受伤之后,他爬了起来,赶紧喊女登山者的向导,让他们去救她。 也是这一次,汝志刚遇到了著名的2019年珠峰大拥堵,这次大拥堵,只有他拿起手机拍摄了很多珍贵的图片和视频。在大约只有20平方米、坡度有20多度的冰壁上,挤满了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再这样等下去,如果变天,所有人都要完蛋。40多分钟后,他们终于能下撤了,这也许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等待。

有些人将永远留在珠峰,那么为什么要去拿生命赌博呢?为什么要去探险? 汝志刚说,因为中国有些地方,都是外国人先抵达,比如楼兰古城,“那么你们怎么知道,在人类探索这些古迹之前,它们是什么样子?”抛开一切去冒险,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没有人可以劝得动他,这份执拗和爱自由,来自于天性。

4

但他肯定有另外的答案。比如他在自己的书里所展示那么多一幅幅美丽的人间绝景,在大本营看到日出时的山峰,阳光洒在冰雪之巅,金山、蓝冰,和夜间的皎月,那些无可比拟的美。比如登上顶峰之时,心中所感受到的“我”,那么渺小、不值一提,又那么伟大,历尽一切艰险到达这里。比如相比于登山时上个厕所都异常艰难、可能丢掉性命,从山上下来后,知道一个人,所需要的其实不多;比如活成许多人想要的样子,所登上的任何一座山峰,都是我们普通人所想要完成,却没能、没敢踏出一步的一个个梦想。

也许,这些都是答案。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是汝志刚喜欢的一句话。世界这么大,等待他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接下来,他要去挑战亚马逊丛林和南北极。当脚步停下来时,他最希望做的事,是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帮助更多的人完成梦想。让梦想连接梦想,让愿望实现愿望。 在他的愿望清单里,他还想要有一个私人博物馆,“我去过那么多地方,一直在通过个人的力量,记录、探寻文明和历史的渊源,我想要更多的人,骄傲于我们中国的博大精深。”在更远的未来,他想要做一个老师,去给老外和孩子们介绍中国文明古迹……

从8848米的高度下来,回到热闹的人间,他也会和朋友在合肥深夜的街头撸串,会在看喜剧电影时噗嗤一笑,会读一读文言文后顺手拿起吉他。看过那么多地方的日出和日落,他说,当孤独成了习惯,就是自由。

时间一直去,走过那么多路,见过那么多人,多年以后,他仍会说,我们是世界的尘埃,却是自己的英雄。

他的微信封面写着,是谁出的题这么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其实,在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随心所欲”地活着。 □ 据《安徽画报》

 
 
 
   
   
   
地址:中国·安徽省合肥市黄山路599号 皖ICP备10200519号-2
所有内容为安徽市场星报社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或镜像
Copyright® 2007-2021 安徽市场星报社网络部 All Rights Reserved(最佳分辨率1024×768)
广告垂询电话:0551-62815807 新闻热线:0551-62620110 网络部:0551-62636377 发行部电话:0551-62813115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