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 ,乡愁就像吃了檀香橄榄,一种酸涩怪怪的味充斥口腔,细品,方有香甜入心入肺。
我的家乡在我们的身上演绎了许多故事,当然这也是时代大背景下的一个缩影。我的父母是一家国营单位下放的工人。可以说他们是中国第一批“下放户”。也因“乡愁”之故吧,父母申请落户在老家,我的童年和青年时代也在家乡度过。
妈妈是老共产党员了,审时度势,她一直鼓励自己的孩子走出家乡,她向往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为自己,更为自己的孩子。她说家乡太苦,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时难有出头的日子。于是我们兄弟沐浴着祖国“科技春天”的和煦阳光,告别“晴天一身汗,雨天两腿泥”的家乡,踏上了异乡的土地。外面的世界尽管有无奈,更多的是精彩。
一个地方让人念念不忘,不光是那明媚的阳光,还会有那阴冷的过往。就像你思念母亲,思念她的慈爱和呵护,同时也思念她的责罚,甚至鞭挞。
离家这么些年,思想上曾经对家乡迷失过,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家乡总像一块磁铁,不容我偏离它的磁场,这也许就像人们常说的,人不能忘本,因为那是“根”的地方。前些年,父母健在,曾接父母与我们同住,老人很开心,但不久以后,父母竟常常唠叨家乡的变化。后来才知道,他们只要见到老家人,就会问长问短,有唠不完的家常。我知道,这就是老一辈的乡愁。
这期间我也曾回老家几趟,对着倾圮的院落,对着老眼昏花几近眼前才恍然大悟呼我乳名的长辈,对着年轻甚至充满稚气的一张张陌生面庞,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我的脑海中忽然跳出一句诗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好一个“怯”字,把我的心境淋漓尽致地阐释了。
前些年,族中几个长辈为编写家谱走南闯北,奔波于祖国的南海北疆,终于玉成族谱。当我看到家谱时,我不禁泪目。血缘的力量如此强大,即使远在天涯海角,也无法阻挡思乡的情怀,如此殷切,哪怕过去上百年,也不会凉却。曾经听过一个悲壮的故事,有一个人和他的朋友,相约一起漂洋过海,外出打拼,临行之前,新婚妻子哭了一夜,他答应妻子一定努力奋斗,让她过上好日子。此去经年,妻子独守空房,夜夜以泪洗面,哭瞎了双眼。她每天坐在村口等待丈夫的归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已白发苍苍,仍然等不到丈夫音讯。殊不知,她的丈夫早已客死他乡。后来,他的朋友衣锦还乡,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一起出来,一起回家。朋友把他的遗骨藏在枕头里,带回了故乡……
有多少离人,就有多少乡愁,乡愁自有它栖息的地方。也许它的滋味有些苦涩、有些酸楚,你慢慢地品、慢慢地咀嚼,那种香甜的滋味便会溢满口腔。
我想,经年的沧桑巨变,每一个游子的乡愁都会不尽相同,如我,别样滋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