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衣带渐宽,其实在媒体工作已近20年,身体却越发的发福了——原来熬夜和生活不规律,并不能使人消瘦,却会虚胖起来。误打误撞进入新闻行业,并成了一名记者,进而埋头干了几乎大半辈子,是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到的,但却从未后悔,甚至有一丝庆幸。
还记得,2005年某铜矿矿难,井下50多名工人无法升井,傍晚正在吃饭丢下饭碗就跑,跟随救援人员混进现场,一直待到第二天早晨5点多离开,才发觉已经站了一夜。当晚八九点钟为了抢发第一条消息,我用手机口述,张立生老师(是我尊敬的老师,因病已故)在后方记录,发出了第一条消息。第二天,发出的整版报道《为了井下的50多名兄弟》讲述惊心动魄的救援故事和消防队员、工友不顾自身安危,在氧气不够的情况下轮换下井救人的英勇事迹,获得了人生的第一个新闻奖。
还记得,十多年前滁州某县龙卷风席卷,自己独身一人,一手拿卡片机拍照,一手记录文字,面对的是一点听不懂的方言,跑现场、医院、相关部门。兄弟媒体都是集团军作战,文字、摄影、司机一应俱全,我这边一个人,报社也留了两个整版要填,晚上采访完赶到网吧,当时的网吧夏天闷热无比,没有空调只有吊扇,伸手一摸胳膊就是一个肉乎乎的蚊子。晚上11点多终于交稿,在小巷口昏黄的路灯下摊点吃了碗5块钱的炒饭,边吃泪水就淌了下来。
还记得,采写的定远青山小学《深山里一个老师的坚守》,报道见报后,学校和十几个留守学生获得社会大量捐助,孩子们学习条件得到改善;还记得采写的《拯救欧梅》,老病的欧阳修手植千年欧梅获得全国关注,齐心协力救护梅树;还记得采写的《醉翁亭将拆除重建?》,引发社会广泛讨论,最终让相关方面决定停止拆修,只做维护;还记得采写的《病房里的婚礼》,男友病危女友不离不弃,情侣最终获得宝贵的救命捐助资金,多年来,逢年过节家属都会发来感谢祝福短信……
还记得,刚从业时,全是稿纸写稿,一遍遍誊改,几遍下来,手臂发麻,手指酸得几乎握不住笔。进入新媒体时代,节奏更快。一晚突然接到线索,滁州一名援藏医生赵炬将在省立医院摘取并捐献器官,我觉得这是个好线索,立即汇报。在陈宝红老总亲自指挥下,新媒体等各部通力合作,我负责文字,周诚摄影,现场用手机采写,采一点发一点。后方编辑宋娟一夜未睡,守在电脑前,随时编辑并提供后方支持。从当晚7点多进场,连续战斗一夜。到第二天早晨8时许,当一起采访的其他同行还在构思稿子怎么写时,本报的新媒体报道《他将生命留在高原》已新鲜出炉,点击率呈爆炸式增长,社会反响强烈,报道团队也获得报社表扬和表彰。
年轻气盛时,采访爆竹作坊爆炸伤亡事件,面对某县副县长命令驱逐记者,呵斥“把记者证拿我看看”时,血气方刚反问对方“把你的县长证给我看看”,现在想想,其实也无必要,大家都是工作,互相理解就好。
就在写下这些文字的前一天,因为中国农民歌会的报道,在9点半歌会结束后,联系摄影老师手机连接相机盲发图片拷贝图片,赶写稿件,联系编辑老师,编发网站和报纸,交流修改意见,一忙不知不觉又将近凌晨1点,看看群里同行,也都在忙着,也罢,媒体人都是拼命三郎。
在记者站工作多年,虽无丰功伟绩,总算无愧于心,没有拖团队的后腿。要写的还有很多,估计老总不批版面,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