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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时光
北京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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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散记

□ 合肥 吴玲
 

北京城里的树真多,尤其是柳树。古槐呢,也随处可见,都是枝繁叶茂又粗又壮。槐树别称国槐、家槐,正逢花期,风一吹,像玉色的小蛱蝶一片片凌空翔舞。今夏的北京真热,开出租车的老师傅这么说。但是往树下一站,柳影乱叠,日朗风清。北京不仅柳树多槐树多,花亦多。月季与玉簪都开得极美。月季花娇媚却不娇惯,该开时毫不含糊。种在公园、四合院以及胡同门口,更多的是作马路中间的行道花。花挑在枝头,高出绿篱许多。除了寻常的红色橙色,多是白色粉色,给皇城根下的京城增添了几许清嘉之气。玉簪真像玉簪。紫色的玉簪却是第一次在北师大校园遇见。厚萼凌霄牵藤扯蔓,橘红的小喇叭一对对,在夕光下别有风致。大观园里的蘅芜院,苍翠幽深,除了香草,就是凌霄。凌霄种在“雪洞”似的蘅芜院真是妥帖极了。还有雨儿胡同,青年旅舍门口,稀里哗啦的,真是开得一片惊艳。不知白石老人可曾见过此花,他在雨儿胡同只住了两年。

白石老人旧居就坐落在东城区的雨儿胡同,距离南锣鼓巷只有一箭之地吧。一如北京的其它老四合院,青砖灰瓦,绿树繁花,但这里比别处多了笔墨丹青的味道,多了“草间偷活”的一些草虫的鸣叫。我想很多人愿意从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个院子,闻闻墨香,听听那些在发黄的宣纸中虫子们的振翅或鸣叫吧。

当然,也顺便领略帝京风物。比如,历史遗迹,嘉木名卉,再比如,胡同。北京人取的胡同名字,除了地域文化因素,却亦有婉转生动意韵悠长的。南锣鼓巷内有板厂胡同,帽儿胡同,北兵司马胡同,东棉花胡同,秦老胡同,东不压桥胡同。还有个叫蓑衣胡同的,名字真是好,是好的让人一下子就记住了,让人想到“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北京是国际化的大都市,更是积淀了丰厚历史文化内涵的古都,一砖一瓦乃至一草一木,都浸润数百上千年的时光印记。尔今,这些北京的老胡同,不知是谁想出的妙法,将其前世今生用图文并茂的形式定格于巷口那一方方精致的牌匾上,让驻足品读的人是愈见欢喜。漫步其间,只觉曾经的一些人一些事仿佛正从历史深处向你走来。在北京那个蝉鸣如嘶的午后,我就是这样走进鲁迅故居。又一天,走进白石老人的旧居。

秋天,枣树落尽了叶子,枣子,自然是没有的了。但现在是夏天,一切都在生长着,蓬勃着,旺盛着。将近一百年过去了,不消说,鲁迅故家的枣树是更加的葳蕤,更加的茁壮,简直是冠盖如华。枣子真是多,拇指般大小了。庭草衔秋,枣子很快会熟稔而饱满,那时,曾经寂寞的朴素的园子该有一番热闹罢?真是希望有这样的几天热闹。鲁迅生前不是喜爱青年亦喜欢热闹的吗?玉河呢?北京城内的玉河真是一条年纪古老的河流,七百多岁了,紧邻白石老人旧居,一抬脚,就到了。玉河亦称御河,元代通惠河的一段。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与同窗契友曾盘桓流连于此。若干年前,这里还是一条湮塞废弃的暗渠,目下却是翠带蜿蜒,清流如碧,是“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还是柳,北京的柳树就是多。驻足玉河,只见曲桥卧波,花影浮荡,往来的行人,休闲的市民,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配上两岸修葺一新的明清四合院群落,像是一幅新时代的京都民俗风貌图。

北京的吃食真是丰富,汇聚了五湖四海的。有怀旧的糖葫芦,酸梅汤,护国寺街的特色小吃驴打滚,艾窝窝,豌豆黄,炸糕,真是物美价廉。到北京势必要吃回羊肉吧,曾客居京城的苏北这么说过。吃羊肉最好在北京吃,有大红门楼的名店当然好,门脸不大的小馆子也不错。北京有最好的羊肉馆,羊肉馆里有羊肉羊杂碎还有羊蝎子,都是好东西。故宫,地坛,长城,尽可慢慢欣赏。一个民族的文化景深值得敬仰,一个民族的美食亦有其独特的审美视角。当然,北京外来人口多,口味亦是五花八门。中国有影响的八大菜系,只要你耐心慢慢寻找,肯定都会找到。如果一两人,饿了就地找一家面馆,来一碗老北京炸酱面,呼啦啦下肚,这来自民间的美食,地道又实惠。

在北京城乘车,亦真叫方便,十几条地铁四通八达,可以把你送到你任何想要去往的地方。京城几日,换乘站竟熟悉了不少。那天在潘家园旧书市场,偏叫了辆“嘀嘀”。车内收拾得清爽干净。而且蓝天下一路的花,树,宛若游龙的立体交叉公路,真是赏心悦目。

北京之大,之美,之雅,之古,北京的细节,实是拙笔难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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