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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核桃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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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核桃絮

□ 陈亮
 

提到核桃,人人皆知。但说到核桃絮,并非人人知晓。核桃絮,即核桃花,拇指粗,一匝长,中间有一根芯子,芯子上布满毛绒绒的碎屑,形似松鼠尾巴。

阳春三月,花开春暖,当一些果树的花儿刚刚开败,核桃絮就姗姗而来了。

小时候,每到这个时节,奶奶就会给我挎个竹篓子,让我去拣那刚刚落地的核桃絮。初次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那核桃絮既涩又苦,我还以为奶奶让我拣着玩的,不料提回家后还迎来了奶奶灿烂的笑脸。只见奶奶笑吟吟地说:“小嵬子,今天奶奶给你做一个下饭的菜肴,让你尝尝。”我说:“那玩意儿,又涩又苦的,有啥吃头?”奶奶教训我:“小嵬子,你没有吃过,饥荒年代,我们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拣上一大篓,可供全家人吃上几天哩……”奶奶边说边捋着核桃絮子。

只见奶奶捋去碎屑,只取中间的芯子,我边听奶奶讲着,也在一旁学着捋起来。

当把核桃絮子捋好后,这就可以用来做菜了。先把捋好的核桃絮芯子放入澄清的盐水中浸泡一两天,再换清水漂至苦涩味彻底去除后捞出,放沸水锅内焯水后捞出冰凉,沥干水后依次调入精盐、酱油、醋、生姜、蒜泥、味精、香油,用干辣椒和花椒炝一下,拌匀即成了一碟可口的菜肴,既可佐酒,亦可下饭。吃在口里如同海蜇一样,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真是让人不舍放箸。

核桃絮不仅可以凉吃,而且还可以同肉丝炒着吃。成菜如出水芙蓉,白绿映衬,香气四溢,堪称上等佳肴。在过去那缺吃少穿的年月,每逢这个时节,正值青黄不接之际,若是家里来了客人,都会用核桃絮做成菜肴,席间摆上一碟核桃絮做的菜肴,还真让客人品不出个名堂来。

那时候人们没多少口粮,凡是能吃的东西从不肯放过,总是想方设法用来填饱肚子。除了吃核桃絮,还用槐花拌干面粉用来蒸着吃。记得有一次,奶奶为我炒了一大盘核桃絮子,因为太饿的缘故,我刚一端着盘子就大快朵颐起来,这时堂姐看我吃得津津有味,也要抢着吃,可我说什么也不肯,她一着急,还差点和我打起架来。幸亏奶奶及时阻拦,并说堂姐用槐花蒸饭和我对换,我才勉强同意。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现今再很少有人去拾核桃絮了,可每到核桃树出絮的时节,看到乡下漫山遍野的核桃树下掉落的毛茸茸的核桃絮儿,踩在上面,犹如绿色的地毯一般,我总是会想起过去那些饥荒的岁月,心头也不禁掠过一丝丝的惆怅:要是搁在过去,这些核桃絮儿可是人们的盘中餐啊,可如今,却很少有人去拾核桃絮了。他们可曾知道?就是这很不起眼的核桃絮儿,曾经帮助过多少人度过了饥饿的艰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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