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儿说话的母亲
藏在俏皮话里的爱
外婆的小根蒜
做父母的“大树”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9年3月1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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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小根蒜

 

□ 刘新宁

周末,妻买回两样野菜说,南方野菜品种多,春天吃点有好处,咱老家就很少,好像除了婆婆丁再没什么了。我说,不,还有小根蒜。

说到小根蒜,这让我想起了外婆。外婆家在丹顶鹤的故乡——扎龙自然保护区。那是一片美丽肥沃的湿地,芦苇苍苍,群鹤翱翔。春风一过,百草萌芽之际,漫山遍野的婆婆丁、黄花菜、嫩刺芽、山韭菜便会一一破土,争沐春光。外婆便会叫上两个邻居,拿着小筐和刀片出村,一边踏青一边挖野菜。

外婆最喜欢挖的是小根蒜,小根蒜长得不像蒜,有点像毛葱,有着细长的叶子和豌豆大的球根,三五成簇地长在地里。

外婆会用小根蒜做很多种食品,炒、炝、烧汤、烙盒子、蒸包子、蘸鸡蛋酱。如果挖的少就做蘸酱吃,把小根蒜洗净,放在盘子里,再炸一碗鸡蛋酱。青翠白净的小根蒜,洗后水灵灵的,放在洁白的盘子里,旁边一碗金黄喷香的鸡蛋酱,常让我想起美术课上的静物。但我最爱吃的是她烙的盒子,小根蒜洗净,切成两公分的段,和鸡蛋或猪肉一起和馅,就可以做了。别人一般都会把小根蒜切得很碎,但姥姥说切得太碎蒜就没魂了,吃不出它的香。

高考落榜那年心情郁闷,我去了外婆家,她非让我多住些日子。一天,她拎了一小筐小根蒜回来,一边给我包盒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你说这菜园子里的韭菜有人侍候能长好,可以包盒子,这野地里的小根蒜没人管,也能长大,包盒子也好吃。我看这东西不在长在哪,它成不成事儿全看是不是那块料。吃盒子时我一边吃一边琢磨着外婆的话,心里忽然不那么郁闷了。后来我通过自学考试获得了两个文凭,完成了本科学历的教育。

成家后的一年春天,我和爱人一起去扎龙看望外婆,提到了当年的小根蒜。外婆说,现在也正是挖小根蒜的时候。我便想去。她却说,别挖了,园子里有。我说我想吃野生的。她说,野生的也不一定就比家种的好,都是心理作用。现在野生的小根蒜越来越少了,快挖没了,给大地里留点吧。我这才想起当年她不让我挖没长大的和已经打籽的小根蒜的原因了。

又过了一年,母亲从外婆家回来,给我带了一罐东西,打开一看,是腌的小根蒜。妈妈说,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小根蒜是园子里种的,施的是农家肥,和野生的味道一样。

捧着这坛小根蒜,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浮现了外婆慈祥的面容和她教育我的话。如今外婆已离开了我们,可她的小根蒜却种在了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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