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天面对的最多的是人,其次就是门了。没有人没见过门, 也没有人不一天几次三番地出入这门那门。就在这进门出门的过程中, 有些事成了, 有些事坏了, 有些事悬而未决。沉默的门见证着人的喜怒哀乐, 酸甜苦辣。 人的一生要进出多少有形的门?我不知道。还有许许多多无形的门, 逼迫人进出, 更是令人畏惧担忧。我们的出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进了生命之门。生命的大门被我们那双稚嫩的小手轻轻叩开,生命的图景次第映现在眼前,悲欢离合上演殆尽,生命之门最后又重重黑暗地合上。生命,其实说透了就是从进门到出门的一段时间距离。
门是忠实的, 从不自作主张随意地开闭, 坚守着主人赋予的职责。紧闭的门是严峻的, 犹如主人冷漠的脸, 敞开的门是热情的, 犹如主人挂在脸上的微笑。
人与人之间似乎永远隔离着一扇门。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情感与性情的叠合似乎永远是一种奇异的诱惑,“人心隔肚皮”, 进出的门横亘在我们交往的路上,即便门扉虚掩,即使你进入了他(她)的房间或世界,即使你不停地敲门,但又怎能断定你就能走入对方灵魂的门?
当今世界日新月异, 有形无形的门变化太快。譬如豪门与寒门,有的人出身富贵,家庭显赫,但醉生梦死,不思进取,成为纨绔子弟,最后没落破败;有的人出身柴扉,饥寒交迫,但志向远大,勤奋刻苦,经过锲而不舍的追求奋斗,终于成就一番事业,成为豪杰名流。本科生、 研究生、 博士生, 其实就是一扇又一扇的门。
人生有许多门是紧闭着的,除非你找到了开门的钥匙,破译了开门的密码。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地进门和出门,没有开门的钥匙、密码,就用敲门砖,像鲁迅先生所讥讽的科举制度那样,一旦进去了,就把敲门砖随手扔掉了。现在这样的敲门砖比比皆是,譬如把出国留学讲学当作曲线救己,提高学术声誉地位的敲门砖,把婚姻当作政治联姻、经济联营的敲门砖,把金钱美女当作攻关行贿的敲门砖,把关系网当作投机钻营的敲门砖……
门是用来出入的, 但人常常不能随心所欲地进出。门难进, 脸难看, 是人普遍的感受。有时削尖脑袋进去了, 却发现错了, 叫苦不迭。本来想拜访真理,却闯进了谬误的房间;本来想与天使会晤,却做了魔鬼的座客;本来握着廉洁的钥匙,却打开了腐败的锁……
人生处处皆门,我们也时时都在门里门外,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几乎每天都需要不断地进门和出门, 否则你将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