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收到安徽芜湖作家蒋华寄来的《轻风花满檐——中国古典诗文扎记》,这本30万字的著作,不是散文、小说、诗歌等传统意义上的纯文学体裁的作品,而是古诗文的学术文集。一个非科班出身的作家,却能潜心研究某个领域并出版专著,给了我极大的启示和鼓励。我认为,这就是一个作家的学问,这本书完全可以作为鉴赏古诗文的教材。
相比之下,我有些汗颜,在这个浮躁和功利的社会中,为了生活和工作,却没有静下心来认真地读几本名著,也没有深入地研究过国学,心中虽有崇敬的章太炎、陈寅恪、钱穆、王国维、季羡林等国学大师,却没有认真地读过他们的几篇文章。虽然自己也还算个作家或文化人,但每天接触到的都只是快餐文化或传统文化的碎片。
写作25年来,在全国近千种报刊或文集选本上发表诗文3000多篇、首(次),但回想走过的路,我觉得还是有些功利心,为发表而写作的多,为做学问而写作的少。所写的诗歌、散文、小说大多数是生活的感悟或定格社会生活中的某个闪光点。这些叫做纯文学的东西,肯定也是经过大脑思考和长期的知识积累的产物。但我感觉它和做“学问”还是有些距离的。因为我认为,真正潜下心来做学问的人不是只看发表量,还要看文章的影响力,要看对这个领域进行严谨地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不然,它和写几句俏皮话或顺口溜就被推崇为好诗的人没多少区别。
文坛上就有这样的人,并且还不在少数,他们没有多少文化功底,甚至于还会经常写错别字、念错字音或者犯知识性错误,有的人连中国历史朝代顺序也弄不清楚,凭着某些方面的特长,突然写出几句俏皮话或者是一些很牵强、很哗众取宠的文字,就被一些人推崇为好诗文。也有的作家故弄玄虚,故作高深,东拉西扯地组合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分行文字,就算是好诗歌了。
因而,这些年,我加强了对文史类和文学评论性文章、著作的阅读和学习,也时常受文友之托,写一些序言、书评或读后感之类的东西。我觉得这样很好,它和“书非借不能读” 一样,只有受人之托,决心为人写东西,才会静下心来认真地去阅读和体会一下这本书。否则,每年收到的大部分赠刊、样书,基本上都只是浏览一下就放入了书柜。
说起做学问,又想起多年前的事情。大学毕业以后,我被分配到一家国有中型化肥厂工作。因为写作上的特长,我本是学企业管理的,却在党委宣传部一干就是10余年。后来,企业由于改制成了民营,要削减政工口的工作人员,就从我下手了,把我从党委宣传部调整到生产车间当操作工。身边同事朋友有些不理解,甚至有人来安慰我。但我很是心平气和,我始终认为,老板不用我是他的无知和损失。
再说了,对于像我这样有爱好、有追求的人来说,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人生的际遇和得失。在做好工作的同时,业余时间就专心写作,岂不是很好。后来,又有厂领导私下问我想不想再回去,想回去他去说一下就行。我的回答很让他失望:“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回去了。”
对于我被从机关“整”到车间,我有自己的看法。我自认为是读着诗书长大的,是有学问的人,读书、写作、做学问花费了我大量的业余时间,因而也就没有和领导或同事多来少去套近乎,也没有经常在一起打牌、搓麻或喝酒。好一些的领导尊重我的个性,不但没有在工作上为难我,还与我交朋友。而一些心胸狭窄的领导就会对我另眼相看了,甚至认为我会对他的位子构成威胁,在关键时候以“性格孤癖”为理由来排挤我。我始终认为,我是一个有责任心、有爱心、顾全大局的人,并不“孤癖”,只是有些“孤傲”罢了。
在车间工作几年以后,看着这个厂越来越不行,濒临倒闭了,看准了一个机遇,立马拍屁股走人。经过竞争考试,应聘到一个更好的国有企业工作。
这么多年来,文学写作和做学问,是我的生命,也是我生活的点缀,想写就写,有话就说,有感而发,让我用毕生所学厚积薄发。虽然没必要给自己定个死目标,但我一直在努力,目标是做一个有学问的作家,而不只是文学界的小丑或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