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冬日的夜清冷极了,月亮弯弯的,如钩,却很明亮。离家不远处,有一株梅花。还未至梅花的近旁,一股股清香就四溢开来。“梅花开了!”我欢喜着,朝那株梅花跑去。
的确,梅花已经在寒冬中绽放了,那一树的花朵,此时在清朗朗的月光下,有着一种婉约而迷离的美。夜色中,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可是,花儿的香气,伴着那黄色的花朵却是如此可知可感。我凑着头去细细地看,花瓣儿嫩嫩的,似乎吹弹可破,花蕊是黄色的,看上去柔美可爱。
竟然有一种花,可以傲雪开放,我啧啧赞叹着。对花私语:“你们不冷吗?为什么不选择在春暖花开时?”那梅花似乎“咯咯”地笑出声来,“我喜欢傲然冰雪的气节,我喜欢冬日里的寒冷。”我便无声了。仿佛一个曼妙的女子,已经从梅花树上飘然而落,袅袅婷婷地朝我们走来。
我微微地闭上眼,迷醉在这一片沁人的清香中。耳畔仿佛悠悠传来了一阵笛声,婉转悠扬,那香气中,我仿佛看到那个花仙子,在花香中,载歌载舞。当我睁开眼时,唯有清朗朗的月光,照在花瓣儿上,照在枝杈上。月光是清冷的,而花儿却开得热烈,如火如荼。
月下的场景此时很有些虚幻而唯美了。散文家林清玄说:“邀月光下酒。”此时,不仅有月光,还有梅花,更有清香,曼妙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之感。爱人把我的围巾围暖,说:“你看,月光和梅花在做游戏呢!”果然,月光像个淘气的孩子,一会儿照在花瓣儿上,一会儿又洒在枝干上。清香中,似乎一切都是灵动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
此时,花儿也密密匝匝地围拢在树干上,有花儿却无叶,它们就是树的主角。它们仿佛叽叽喳喳地在议论着什么。也许它们在说:“谁是梅花之王呢?”所有的目光都聚焦着一朵最美的花,那花儿却先低了头,羞红了脸。别的姐妹就开始打趣它。接着,就是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月下赏梅,梅是鹅黄色的,月光也是。花与月似乎相互融合着,花把月衬托得风情无比,而月又把花轻轻地点亮。在月的光晕中,花儿柔媚着,仿佛月光是纱,薄如蝉翼,而花瓣儿只是它的衣裙罢了。如果月光如诗,那花儿就是诗中的文字,字字珠玑,香气袭人。
沐浴在花香里,便有了些许花香盈袖,飘飘欲飞之感。月光下的梅花,有些孤艳,有些傲然,有些风韵。爱人站在一旁,低声吟:“疏影横斜水轻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不禁也诵:“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古往今来,梅兰竹菊,一直是人们心中的“四君子”。而梅不与百花争列,傲雪绽放,自有一番风骨。
梅花怒放在寒冬,春天还远吗?赠你月下一枝梅,愿你多几分雅趣,添几分傲骨,更多几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