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黄梅调,似乎从听了第一曲后,就深深地爱上了。诸如《天仙配》《女驸马》《罗帕记》等传统的黄梅剧目都看过,反复地看,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先是当故事看,之后就是优美的唱腔和藏在内核里的质感了。黄梅戏的传承,我截取了其中的一段,三个代表人物,严凤英、马兰、韩再芬,她们有光环,而这光环,环环相扣,彩虹般,发生別样的新鲜。
严凤英用优美的唱腔、精湛的表演,尽管惊鸿一瞥,却成为一代宗师。对严凤英的表演,仅仅是在影视中见过,但也足以让人由衷折服。马兰光彩夺目,作为黄梅戏又一代表人物,她无疑是成功的。韩再芬是离我们最近的黄梅戏大师,她倾心演绎,又将黄梅戏推向了新的高度。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三个非凡的女子,她们如戏中人,似仙、似神落在人间,黄梅戏成就了她们,她们又把黄梅戏的美好探进了人的心中。不止一次为严凤英落泪,为她传神的演艺,也为她悲惨的落幕,转过身子又问自己严凤英真的谢幕了吗?没有,真的没有。一年三河水文化节,我邀请了一著名女诗人在水上舞台唱一曲黄梅调,诗人亮嗓演绎,婉转的黄梅调在水波上涟漪,带动了三道水参差漾逸,自是掌声雷动。三河是黄梅戏《小辞店》的发端地,严凤英曾在三河的巷陌,演唱过这人间辛酸,余韵犹在,不是又被续上了吗?严凤英和黄梅戏,在时间的夹缝里飘飘荡荡。
我有一批安庆的朋友,他们的骨子里隐约着黄梅调,文脉里流动着黄梅情,他们说黄梅、唱黄梅,内心柔和晴朗,为人处事都是高山流水般清淙。有一天我细数,在我的朋友中,桐城、潜山、望江、太湖、怀宁、岳西,大把大把、大捧大捧的,他们属于安庆,属于黄梅调,我极珍视和尊重。我时而想,这些朋友浸润在黄梅戏天籁般的旋律里,每一寸皮肤、每一缕目光都是曼妙的。前年,有幸接待过韩再芬。是初冬的日子,韩再芬一袭风衣和她的优雅在紫蓬山飘拂,三千多株百年麻栎树似乎也受到感染,黄叶起舞,如在营造大舞台苍黄的背景,那个时段,我以为紫蓬山是为韩再芬设定的。韩再芬亲和,她沉浸于紫蓬山的美景,完全就是一普通游客,她心中有山岳、有黄梅曲,却用平心静气,作着淡和的表达。那天,我还是听到了黄梅曲,一帮子随行的朋友唱出的,山呼应,这呼应有着韩再芬的气息。和一安庆的文友谈黄梅戏,说严凤英、马兰、韩再芬,她也是黄梅戏迷,对黄梅戏有独到的见解,她说黄梅戏是流动在安庆人水脉中的小舟,载着生活中的向往,向前方运行。
再一次观赏,由黄梅戏大师韩再芬倾情演绎的《女驸马》。精彩、精致、精密,韩再芬的表达,不用说进入了化境。黑压压的观众,闪动的手机拍摄彩光,不时爆响的掌声,所有的指向是喜爱、珍惜、痴迷。黄梅戏入脑,韩再芬入心,真正的艺术是一帧帧刻进时光里的浮雕,永远挥之不去。值得记录的是谢幕时光。
有戏真好,拥月对天,小调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