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中国的年文化,大多数人的印象里不过是鞭炮、春联、饺子、年糕等。其实,历史上的文人雅士留下的脍炙人口的诗篇,才是年文化中最美的风景。我国的除夕诗历史悠久,《诗经·七月》中有“嗟我妇子,曰为改岁”,而先秦时除夕叫“上日”“改岁”“献岁”。
隋唐时期,除夕守岁之风十分盛行。唐太宗李世民就曾写过一首《守岁》诗,“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酶素,盘花卷烛红。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详细描写了宫廷之内除夕守岁的情景。
清朝孔尚任在《甲午元旦》中写道:“萧疏白发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鬓发如霜的作者不仅兴致勃勃地和家人一起守岁,还细致地记下了当时的欢乐景象。
新文化运动后,提倡以白话文作诗为文。胡适曾写了一首《除夕》,云:“除夕过了六七日,忽然有人来讨除夕诗!除夕‘一去不复返’,如今回想未免已太迟!”看来自古以来,除夕诗就是年文化中一道不可或缺的文化大餐。
诗言志。在辞旧迎新的时刻,许多人借诗言志,抒发自己的理想。王安石说:“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作者在诗中描写万户更新喜迎春的新气象同时,又寓有作者除旧布新的坚定信念和喜悦之情。
文天祥在人生的最后一个除夕,面对死亡,大义凛然地写下了脍炙人口的《除夜》诗:“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末路惊风雨,穷过饱雪霜。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短短40个字,真实地记录了作者当时的思想活动和精神状态。无独有偶,流放于新疆的林则徐也曾写诗吟志:“流光代谢岁应除,无亦无心判莞枯”,政治家的忧国忧民之心跃然纸上。 诗传情。除夕守岁,对往事故人自然有怀念和留恋之情。崔涂在《除夜有感》诗说:“那堪正飘泊,明日岁华新。”道出了人们一面与旧年依依惜别,一面又满怀欣喜去迎接新岁的到来之情。
史青的“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描绘了星移斗转,寒尽春回的情景。明代袁中道在诗中曰:“梦中也不料兄亡,温语慈颜竟渺茫。骨肉可怜零落甚,独来山里伴支郎”,抒写家庭的悲欢离合,表现出怀亲思乡的眷念之情。
白居易在《三年除夕》一诗中记载:“堂上书帐前,长幼合成行。以我最年长,次第来称觞”,描绘出一家长幼有序,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除夕守岁是一种传统,除夕诗则代表一种文化。如今,年文化遭受到空前的猛烈冲击,过年只剩下吃合家饭、看春晚和拜年三项内容了。其实,流逝的时光,永远是诗人吟咏的对象,古今皆如此。“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守着除夕,就是守着明天和希望。要复兴古老的年文化不妨就从读除夕诗开始,以读诗为乐,迎接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