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貌不惊人的院子里,蜗牛在墙角爬着,草色渐渐绿起来,不知名的花开了,很漂亮,一只猫趴在矮矮的墙头上晒太阳。一阵暖暖的风吹过来,所有的东西都跟着动了动。于是这一幕便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成为童年最美的画。
——题记
童年如画,一幅只用水彩渲染的画。我的童年亦如画,那是一幅被深沉的青灰色渲染的画。但是如果你从上面看到缤纷的彩色,那么,一定是外婆家的那个院子抹上的。
院子不大,也不小,貌不惊人。其中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随处可见的虫,早已不用的农具,以及外婆晾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整个院子像个荒园——人迹罕至,也无人打理。
院子十分乱,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得它的样子——某种不知名的藤攀上了一个早已腐朽的,靠在墙上的锄头,红色的断砖下偶尔出现长长的百足虫,旁边却是外婆晒的蒲公英……但就是这样的院子里,给了我童年里唯一的乐趣。
起先,我和弟弟是从不关心院子里的花草昆虫的。但是后来,我也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在我们扮“林冲棒打洪教头”腻了之后吧;也许是在用晒衣服的棍子挑掉了别人家晾的衣服之后吧;也许是用盖子被戳了孔的矿泉水瓶喷水,湿了别人家晒的米粉肉之后吧……总之,我们开始翻泥土中的西瓜虫;开始寻树上掉下来的蝉蜕;开始用樟树叶挡住蚂蚁的去路……还有好多还多,可我都记不清了。但惟有一次玩蜗牛,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到现在都一直记忆犹新。
那是一个飘着毛毛雨的阴天,我和弟弟在破落不堪的墙角发现了一群硕大的蜗牛。于是我们捉了它们放到作业本上玩。先是赛跑,将它们放到画好的一条线上,在不远处又画一条,看谁的蜗牛先爬过去。只是蜗牛不比人,它才不会听你的话,它们总是东瞅瞅西看看,头上的触角伸出来又缩回去,偌大的身子摆动着,在作业本上留下一串黏黏的东西,慢悠悠地像是在散步,令人兴致索然。
所以我们换了一种更刺激的玩法。把外公的牙签全倒出来,摊在地上,让蜗牛一点一点爬过去,然后外公的牙签就变得黏黏的了。我们在院里笑起来,一边捂着嘴不想被外婆发现,外婆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劈头盖脸的把我们俩骂了一顿。但那时我们竟不觉得难过,反而笑得更欢。
除了随处可见的昆虫,院子里的花草也好多,好多不知名的花草在院子里生根发芽,自顾自地疯长。童年的院子,是个让我们笑声永驻的地方,是一抹艳丽的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