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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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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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和父亲

□王彬
 

每年麦黄时节,黑色的、黄色的、褐色的祖国大地,到处是收割机轰鸣般的声音,麦秸秆在风中如蝶般地舞蹈,一片一片金色的海洋伴着丰收的喜悦,充斥在神州大地。我朴实而又勤劳的父亲眼中闪过一片金色的海洋,尽管收割告别了用镰刀挥舞的年代,每年麦黄季节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握镰刀的姿势。想象收割。

父亲对于土地有着近乎于顽固的爱恋,而对于粒粒饱满的麦子则更是饱含深情,前天打电话的时候是母亲接的电话,说父亲正在田里张罗着收麦子,瞬间,我仿佛看到父亲喜悦的眼神和匆忙的脚步,也似乎看到了因为饱满而弯腰等待收割麦子的幸福心情。麦子,父亲,故乡。记忆中的麦收要有很多道工序,那时候的麦收除了收割,还有装车、晒场、扬场、曝晒、装袋等一系列的工作,然后那些饱满的麦子才能够归仓,劳作了一个麦季的父亲才会长舒一口气,也预示着麦收的完成,现如今的麦收因为机械化的缘故则轻松了许多,之前需要半个月完成的事情现在半天的工夫可能就会完成。小时候麦收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收割,沉甸甸的麦穗怀揣着种子的梦想开始弯下腰等待父亲的收割,沿着时光的隧道游走,弯月似的镰刀在老家的屋角开始做梦,童年时光,每年这个时候父亲就会找出收藏了一个冬季的镰刀,反复在磨刀石上将镰刀的斑斑锈迹磨去,直到镰刀铮明发亮,此时,父亲会用他粗糙的大拇指去感受镰刀锋利的程度。

和土地相连的麦子被割下,割一把麦放下,挪两步脚再割,那时候的收割是汗水混合着希望,麦芒挑战着太阳的光芒,将麦子割掉还不算完事,捆麦子、装车则是另一种乐趣,由于小时候不是机械化操作,装车的时候想一次性多装些麦子,又不希望在路途中出现倾翻的情况,父亲通常会让我或者弟弟到装麦子的车上将麦子摆放齐整,踩实,随后麦子将会被平铺在一块早就整理好的平地上,用故乡常见的黄牛或者小型机械套上石磙开始将麦粒和麦秆进行剥离。

那时候的一个麦季基本要持续半个月左右,遇到下雨天,麦季时间可能会更长,因此人手多的家庭通常都会早一些过完麦季,人手少的家庭相对麦季时间就会长些,现如今的收割在机械化大操作下已经成为短短数小时就可以过完麦季的日子,但这样的收割却总让我少了一份期待和梦想,可是麦收的季节依然让我怀想。

每年麦收之后,原本富足的田野会变得空旷起来,小时候的我这个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父亲一道在收割后的田地里拾麦穗,将麦穗整齐地按照一个方向拿着,用手攥着麦秆,很快就能拾一把,父亲这时候会将拾起来的麦穗捆在一起,形成一束麦花,然后继续拾田里落下的麦穗,父亲那认真的态度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对于故乡,对于父亲来说,麦子是一枝灿烂朴实的花朵,开在淮北万里平原之上,开在父亲柔柔心坎上,开在故园的心窝里,生生不息。 麦收季节,一年一度,让我的父亲母亲在这个季节因为收获而忙碌着、喜悦着,也把农家的日子濡染得鲜鲜亮亮,有滋有味。故园的麦子已经归仓,老家的屋里满是新收回的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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