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个老话题,宋真宗赵桓的“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等句,一千年来,家喻户晓。胡适上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谈读书,还提到“古人”的这首《读书乐》。对于读书人来说,读书是一个伴随一生的过程。虽人各有异,但也有规律可循。
小时候,重在培养读书兴趣。现在的小学生,要求读100万字的课外书,有的小学老师建议小学生读一点季羡林。我小时读连环画《高玉宝》,中学读《东方红》杂志,高一偶尔读了一本《解放军文艺》,读书很少,但有读书兴趣。
高中阶段,应该泛读。古人无书不读,是因为很多人无书可读,古人书少,很多人抓到一本读一本。现在的书很多,已经无法无书不读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我读了不少苏联小说,印象深的是《盖达尔小说集》《青年近卫军》《叶尔邵夫兄弟》等。
大学是打基础时期,我考大学,本来是想学文科,后来录取了学哲学。一位作家送诗给我,叫我“留心文学攻哲学”。文史哲不分家,每个人治学路径不一样,我走的是哲学、文学、史学的路径。
工作后,要找到读书方向。八十年代我刚到安庆市党校工作,读书很杂,写了不少经济文章,宣传改革开放,也写了不少研究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文章,后来才定下来研究陈独秀。读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前苏联化学家罗蒙诺索夫因为偶然读了一本捡到的算术书,从此走上了科学家的道路。我受陈独秀的影响,后来研究胡适、刘半农以及中共党史、大革命史,这都是确定研究陈独秀的结果。我在党校的领导叫杨森,他是《安庆史话》作者之一,安庆七十年代的才子,他研究很杂,是他建议我研究陈独秀的。后来我继续研究陈独秀,他做了体改委主任,研究经济去了。在确定方向上,杨森先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方向确定了,实际是解决了精读问题,但不能读书太窄。周汝昌先生一辈子研究《红楼梦》,但他研究的面不广,多少限制了思路。有的同志不赞成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杨耕先生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就不赞成我研究陈独秀,又去写赵朴初。但我认为,多写几个人 ,没有什么不好。研究陈独秀,不仅涉及新文化运动,还涉及中共早期党史。要写好陈独秀,这两个领域必须走进去,这就是滚雪球效应,或者叫功夫教功夫。
有的同志问,一个教育工作者应该读什么书?我建议读《胡适全集》,读一点名人传记。胡适是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之一,他起的作用,不是普通的教育家起的作用。今天,我们的文化路向,仍然是陈独秀、胡适等人确定下来的。他们把西方的思维与东方的思维合璧,推翻了几千年传统文化传播模式,这个贡献,人人受益,今天仍然在起作用。胡适是一个靠读书、写作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文化领袖。他书中有许多读书治学的经验,启发我们如何读书、读什么书。
我读的书不多,平常书架上约1000本,加上借阅,大概精读几百本书,浏览几千本书。人类的书汗牛充栋,中国2013年就出版40万册,美国一年出版20万册,我们读的书是很有限的,故我们每个读书人都应该谦虚,都有自己的盲区。现在一些人,口气很大,以为自己读了不少书,洋洋得意。一个大学校长做报告,要PK这个、PK那个,他的方法是把自己的长处PK别人的短处。我希望出现一个人人谦虚的时代,因为这才实事求是。
人到退休年龄,要读精品。这个年龄段,是思维成熟时期,视力下降,故要读一点好书!所谓精品,即名人名著,包括名家晚年的自传。我最近偶尔读一点袁枚的笔记,他的书不仅有文采,也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