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团大战胜利结束后,八路军一二九师利用休整时间,在清漳河畔举行全师运动会。这期间,邓小平政委还专门为陈赓保媒,让他娶了抗大文工团演员傅涯,在当时传出一段佳话。
陈赓恋上文工团演员傅涯
当时全师运动会的代表与选手达3000多人。就连总部的副司令员彭德怀,边区政府主席杨秀峰等许多领导人也都出席了大会。 在敌后紧张的战斗环境中,搞这么大一个活动,中国少有,世界罕见,不安排一场漂亮的晚会怎么行呢?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三八六旅旅长陈赓,想请抗大文工团前来演出。
要想顺利地办成这件事,需请示邓小平政委同意。本来邓政委一向关怀部队、体察军情,对文娱工作很重视。谁知陈赓把约请文工团来演出的理由刚刚讲完,邓政委却毫不犹豫地摇着头说:“不要不要,不要嘛!想热闹热闹,可以从当地请个好一点的剧团,何必要请人家抗大文工团呢?”那干脆的口气,简直连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陈赓一听心里可着了慌。抗大文工团有个演员叫傅涯,正跟陈赓热恋着呢。本来,陈赓14岁时,爹娘就硬给他娶过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媳妇。他为了反抗包办婚姻,从此出走,并要求把女方送回娘家去。投身革命后,他跟王根英结为夫妻,只可惜在3年前的一次反“扫荡”战斗中,王根英英勇牺牲了。
陈赓不久染上伤寒,没日没夜发高烧,半个多月的昏迷中,他仿佛又回到了与王根英共同战斗在敌人心脏的艰难岁月里。清醒过来,越觉得烦躁。当他痛苦、压抑到不能自控的地步时,竟猛地拔出手枪,对准天窗射出一串子弹。 战友们认定,即使在残酷的战争环境中,人的感情天地,也是不允许有空白的。要想医治陈赓心灵上的创伤,最好的办法是,帮助他再找一位心爱的妻子。于是,抗大政治部主任罗瑞卿同志,就把文工团演员傅涯介绍给了他。陈赓是位智勇双全的将军,人长得又帅,感情又丰富;傅涯生得苗条俊秀,人称“水波仙子”。两人一见,互相倾慕;几次接触,感情益深;怎奈战争环境,他们只能战斗在异地,相爱之情同发一心。
邓政委把陈赓的老底揭穿
看着这次相逢的机会就要告吹,陈赓那火热的心肠,好像被浇上一盆冰水。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进一步陈述邀请抗大文工团来的理由。邓政委却乐呵呵地笑了说:“怎么样,坐不住了吧?你呀,你呀!”邓政委抽了一口烟,进一步打趣说:“抗大文工团有什么好看的?那里面不就是有个傅涯嘛!”
一句话,把陈赓的老底揭穿了,陈赓胀红着脸嘟囔说:“是谁搞的,早早地给泄了密?”
邓政委这才一本正经地问陈赓:“我说陈赓啊!罗主任要我做你们的第二媒人哪!你不给我汇报情况,对我实行保密,这叫我怎么给你们帮忙呀?”
陈赓这才如梦初醒地弄清了原委,一时怪不好意思的。但他稍稍一顿,马上挺起胸膛,显出一副大将风度,非但不向邓政委赔礼,反而愤愤不平地抱怨说:“我独立‘作战’快三年了,政委不但不帮我,今天来向您求援,您还要……”
邓政委这才笑了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呢,再不能对我保密啊。现在你就给罗主任挂个电话,挂通了我接。要不,全文工团的同志都来了,只有傅涯没有来,那可怎么是好啊!”
陈赓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并且不失时机地向邓政委行个礼说:“你这个媒人算是正式上任了!”
几天之后,陈赓日夜盼望的傅涯,终于随同抗大文工团来到了清漳河畔。
组织上迟迟不批准陈赓完婚
九月的天气,太行山里金风送爽,五谷飘香,陈赓紧紧握住傅涯的手。姑娘又是兴奋,又是喜悦,脸颊润润地飞上两朵红云。踏着松软的沙滩,一对情人有说不完的心里话。但当讲到结婚问题时,傅涯眼角眉梢淡淡露出几丝哀愁。 陈赓马上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尚未解决:傅涯出身不好,他哥哥有特务嫌疑,还没有彻底弄清。为此,陈赓几次向组织上提出跟傅涯结婚的请示,但却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答复。
陈赓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北伐战争中,他曾救过蒋介石的命,却不接受蒋的高官厚禄引诱而随蒋去;在上海做地下工作,几次被捕,几次跳出魔掌,连国民党军统头子戴笠都拿他没办法;长征途中,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神头岭伏击战,遵照师首长命令,直接指挥战斗,被击毙的敌尸,日寇用一百多辆汽车整整搬运了两天。 在爱情问题上,陈赓也像作战那样勇敢,大有攻不下堡垒绝不罢休的劲头。当年的妻子王根英,就是在他的“强攻”下才喜结良缘的。在一次会议之前,陈赓坐在后排,给王根英连着递条子:“我爱你”,王根英把第三张纸条,用唾沫贴在柱子上,周围的人们都打趣陈赓,陈赓又倔犟地写了第四张“我爱你”的条子。王根英到底没能犟过陈赓,两人终于结成伴侣。而今天的情况很特别,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由组织上安排介绍的爱人,组织上却又迟迟不批准完婚,这怎么不惹起陈赓阵阵的烦躁。
一个台上哭,一个台下哭
清漳河畔临时搭起露天剧场,抗大文工团演出了历史名剧《孔雀东南飞》。傅涯在剧中扮演焦仲卿之妹——兰芝的小姑。小姑同情被母亲逼走的兰芝嫂嫂,痛恨拆散一对恩爱姻缘的母亲。傅涯完全进入了角色,人物感情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演到伤心时,更是热泪盈眶,泣不能语,千种愁绪,万种思情,尽在不言中。
陈赓这天在台下看戏。早在黄埔军校时,他就和第一期学生中的共产党员组织了“血花剧社”,自编自演了反帝反封建的话剧。他不仅是剧社主要负责人之一,还常常登台演出。此刻,陈赓在台下观看着,不仅被剧情深深地吸引,更为傅涯的表演所打动,鼻腔一酸,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热辣辣的泪花。
这活生生的一幕,全被邓政委看在眼里。他同情仲卿、兰芝的不幸,更关心着此刻就坐在自己身边激动不已的陈赓。演出结束,邓政委直奔政治部主任蔡树藩宿舍,进门就问:“你看到了没有?一个台上哭,一个台下哭,哭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嘛。你给中央发个报,傅涯出身不好,不是她本人不好嘛;还有她那个哥哥,即使他是特务,傅涯可是我党的党员,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结婚?”
演出结束,抗大文工团又到太行三区执行任务。刚在新地安顿住,傅涯接到了陈赓的电话,那声音简直就像个毛头小伙子,高喊着:“傅涯,傅涯!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组织上批准我们结婚了!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吧!”
“真的?”傅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震惊了。
“真的,真的,是邓政委给咱们保的媒!”三十七八岁的陈赓,一声紧似一声,“你快回来,快回来!我已经等你三年啦,一天也不愿再等下去了。”
“可我今天晚上还有演出……”
恰在此时,文工团团长已站在傅涯背后,他高兴地告诉傅涯:“邓政委来电话,让你马上赶往师部。”
邓政委让他快去当新郎官
当傅涯重新返回司令部所在地涉县赤岸村时,陈赓把她迎进屋里,连一句亲热话也没顾上说,就找师首长去了。刘师长、邓政委见陈赓喜形于色地推门进来,早料定他来讲什么。但二人却故作姿态,一本正经地问:“一定有重要敌情吧?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
“傅涯来了!”陈赓直接了当地说。
“傅涯?这算什么敌情啊!哈哈哈哈……”二位师首长大笑起来。
陈赓被笑得满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好,也只好跟着笑起来。
“你这个陈赓呀,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刘师长说。
“快当你的新郎官去吧!”邓政委也接过话头,对他说道。
“是!”陈赓两只脚跟咔地一碰,右手一举,潇洒地行了一个标准军礼,转身跑了。
由于战争频繁,环境所迫,陈赓与傅涯当晚成婚。第二天一早,便送傅涯离开赤岸村返回文工团驻地。二人骑马走在高耸巍峨的太行山的山道上。陈赓的马走在前边,傅涯的马尾随后边,爱慕之情使陈赓的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傅涯。为了能多看几眼傅涯,陈赓就倒骑在马背上。傅涯不好意思地笑着,找个宽路,向马挥了一鞭,跑到前面,惹得战士们一阵开心大笑。陈赓笑得更开心。
韩王山顶,迎着喷薄欲出的红日,升起灿烂的朝霞,映得新郎新娘的脸蛋火红火红。 ▋据《通辽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