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寨镇的润河湾里,台家寺遗址坐落于此。
看到它时,只是一个略高于周围的圆形土丘,平淡无奇。可奇怪的是,走在这空旷之地,双脚似乎踩在了历史文化的脊背上,沉重而苍凉之感迎面向我扑来。
不由得,放缓了脚步,静心感觉它的厚重,仿佛走到了它的漫长岁月,也走到了阜南文化的根基。
如同树冠铺展在墙檐下,年轮记载着它的古老;河水侵蚀了礁石,纹路印证着年华。台家寺遗址,也是用寂寞的泥土诉说着它的古老和曾经的生机。
淮河中上游北岸的阜南,地处江淮西北部, 三国名将吕蒙的故乡。不只如此,北宋名吏焦千之,明代将军苏仰泉,明末清初著名诗人刘体仁,解放军将领聂鹤亭均出生于此。
县城不大,但现存的新石器时代的贺胜台遗址,春秋原鹿故城遗址,田集东岳遗址……
它们都在见证阜南的历史轨迹。
台家寺遗址也是如此。当那被岁月封存了五六千年的土层里,远古的一切地下秘密,一下全袒露在了阳光之下,展示在了现代人的面前,不免感到有些好奇、惊讶:我们的远古祖先的生活工具原来是这样的。
从现场发掘的照片上,我的眼前展现的是一片黄色的土地,是一堆堆难以辨别的陶器和玉器残骸,是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生产生活工具,它们都被那漫长的时光侵袭成腐蚀的碎片。那些器具虽然粗糙暗淡,虽然静然无声,可拿出来的分量不容小觑。
比如青铜龙虎尊。
现在,你只有在国家博物馆里,才可以看到它。
1957年6月,当它从台家寺遗址由农民徐廷兰用鱼网捞上时,没有人会想到它会是件国宝。
尊呈圆体,大侈口,塑造了三条蟠龙的形象,尊腹以三道勾云状扉棱为界,把尊腹分成三个纹饰区,每一区均饰虎食人图案一组。其实, “虎食人”图案,在商代晚期青铜器上时有出现,其寓意众说纷纭。有人根据《吕氏春秋》中所说,认为这应是饕餮食人的形象;还有人说,虎是东夷某方国的图腾,虎食人表示把俘虏献给图腾神。
我总认为,龙虎尊是以其不容侵犯的雄伟姿态保护着文身的淮河氏族,传递出商代及商代以前虎方淮夷的原始巫风、图腾崇拜等多方面信息,展现出淮夷虎视八方的雄风。
无论何种解读,阜南的古老和厚积都是有目共睹。
这一点,原鹿故城也可以作证。
原鹿故城,也叫公桥阮城遗址 。离阜南县城西南5公里许。
今天的原鹿故城,历经2600多年的风霜,仍然保留着古时候的称呼,分城里、城东、城西、前楼、后楼等村子。
在历史上,阜南因特殊的地理优势、位置便具备了建城址的条件。因此,宋国便选择了在这处河流发达、水草丰美的地方建了一座鹿上城址。而佐证这座古城悠久的历史,是村子里大量出土的文物。
原鹿故城的重要,和它是“鹿上会盟”的发生地有关。
公元前639年,一心想当霸主的宋襄公邀集齐、楚两国国君,在此会盟。宋襄公希望楚国把附庸国分给自己几个。楚成王心里暗笑,表面上答应了宋国的荒唐要求,会盟取得了“圆满成功”。但是,当年秋天的盂之会上,楚成王暗藏甲兵,突然发难,逮捕了宋襄公,并进攻宋国。幸亏宋国司马子鱼涉险提前逃回宋国,并积极组织抵抗,楚国的阴谋才没有得逞。
如今,台家寺古遗址和原鹿故城静静地躺在润河边,它从历史的深处蜿蜒而来,又曲曲折折地通向历史的另一端。玉器、陶器、骨角蚌器、原始瓷器等,只是一个见证。曾经来往、居住的人无论是伟大,还是平凡,却都已经过去,而远古人留下的足迹、印迹,留下的阜南文化,却是永恒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