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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温情烛照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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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温情烛照囧途
——品读迟子建最新作品集 《逆行精灵》
□ 段婧
 

《逆行精灵》(安徽文艺出版社2015年出版)是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迟子建最新推出的旅行主题小说集,荟萃了五部最能代表其在该题材领域创作成就和艺术水准的中篇小说,包括《向着白夜旅行》《逆行精灵》《草原》《观彗记》《踏着月光的行板》等。迟子建是一位坚定地“行走在传统文学的道路上”的作家,对现实的深切关注是她一贯的创作品格。在这部作品集中,她以旅行的独特叙事视角,观照世俗生活中的底层民众,将自己温暖、悲悯的目光投射到他们身上,为读者构建了一个充满“温暖和爱意”的文学世界。

迟子建曾说:“作家的笔要像医生手中的针,把社会的脓包挑开。”她在创作时,并不刻意回避生活中的“荆棘与迷雾”,但是她笔下的人物,并不因人在囧途而变得卑琐和沉沦,而是用自己的努力,为原本窘迫而灰暗的生活涂上一抹亮色。《踏着月光的行板》中,来自农村的男女主人公在不同的城市打工,虽然因为生活拮据无法经常见面,但他们全身心地固守着一份相濡以沫、真挚感人的爱情。中秋节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决定要给对方一个惊喜,未告知对方便怀揣礼物踏上驶往对方城市的火车,却一次次地失之交臂,在旅途中遇到种种坎坷与诸多冷漠,但他们满怀对彼此的爱意在月光下旅行,种种遭遇都被作者以诗意的语言化解为如歌的行板。作者以温情作为行文的底色,字里行间闪耀着对主人公命运的观照和对人的精神关怀的追求。

迟子建的笔调是温暖而亲切的,叙事从容不迫,虽然在讲述一个个满怀哀愁的故事,故事中也会有深沉的叹息,有难抑的悲泣,但作者用温情的力量,穿越苦难,慰藉着人们的心灵。《逆行精灵》中,一众人物相逢于旅途,又因大雨阻隔而滞留在途中,他们几乎都有自己不幸的遭遇或不好向人言说的心事,作者对他们满怀痛惜与爱怜,让他们在悠扬的琴声中直面自己心灵的创痛,自我发现,自我救赎。《草原》中,阿尔泰一家人不幸的遭遇不仅使故事讲述者“我”,也令读者一掬同情之泪,但是作者却没有一味沉溺于对悲苦之境的刻意渲染,而是在最后笔锋一宕,用马头琴曲和草原人刚毅而柔美的歌声,如春风般暖化了笼罩在人们心头那凄哀的坚冰,表达了对人生、对命运的不屈乃至宽容。

迟子建在这本书的自序中说,“世上道路,绝无坦途,遍布荆棘和迷雾”。她对笔下的主人公赋予温情的力量,使他们有勇气不屈从于“难以预测的命运”,“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哪怕做那逆行的精灵”;同时,她也以自己的脉脉温情,注视着他们在人生旅途中坚定前行,穿过重重迷雾,去寻找生命中“真正的光和雨露”。现实生活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总免不了会被生活捉弄,但只要保有温情,满怀爱意,谁又能说囧途不会变成洒满星光的希望之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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