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说,三千汉字差不多都能简化,唯独“徽”字不能。“徽”字减之一笔则无味,增之一笔则无趣,此言不虚。观一“徽”字,山川河岳,囊括其中,甚至飞禽走兽、人类活动也不出其辙;书一“徽”字,山水相间,左饰具象之人、右敷抽象之文,抽丝剥茧,善义仁爱绵延不绝;品一“徽”字,汤汤徽商血脉,奔腾汹涌其间;察一“徽”字,闪烁徽商精神,璀璨如日月光华。
“徽”字有山耸立,徽商之善与义故有山之坚毅果敢之精神。徽商大都从小背井离乡,外出创业。他们常常“勤于山伐,能寒暑,恶衣食”、“离世守之庐墓,别其亲爱之家庭”。更有徽商“一贾不利再贾,再贾不利三贾,三贾不利扰未厌焉”,一路创业坚毅果敢,百折不挠。歙县商人许荆南“浮游四方,取什百之利”;许尚质“负担东走吴门,浮越江南,至于荆,遂西入蜀”终成大业。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正是他们这种开拓进取、矢志不渝、百折不回的勇气和经历,为徽商赢得“徽骆驼”称号。
“徽”字有水流淌,又以文化之,因此,徽商之善与义亦有水之向善之拓印。古人谓水有七德: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现今吾人却道徽商恒贵修养水之德性,谓之上善若水,景修善义仁爱一也。
徽商自古遵奉“诚”、“信”、“仁”、“义”、“礼”,坚持以诚待人、以信接物、以仁为质、以义为利、以爱赢天下的商德贾道。徽商追求“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等儒家修养。徽商为商之仁,常相亲相爱,不霸气凌人,尊崇诚信经营,童叟无欺。至于义,徽商“处财货之场,而修高明之行,虽利而不污”。徽商鄙夷投机钻研,贵仁义中取利,追求为顾客创造价值。明代休宁粮商汪平山在民间饥馑当道、粮价暴涨之际,能够“不困人于厄”,将自己蓄储的谷粟,“悉贷诸贫,不责其息,远近德之”,不愧徽商仁义典范。
“徽”字有春蚕吐丝,徽商之善与义更有恒念物力维艰之俭朴。
明末清初顾炎武也说:“徽商勤俭甲天下,故富亦甲天下”,徽商常“勤昧旦,忍嗜欲”,“易衣而出,数米而炊”,“非勤俭无以治生”。明代休宁商人汪氏兄弟俩经商在外,常以“居安逸而志在辛勤,处盈余而身甘淡泊”作为座右铭;金文海经营其伯叔的一家商栈,“以勤持己,以俭率诸人,以和联日来相贸易者。厉气作力,资遂日起,生意日隆。”徽商节俭,徽商妇更能节俭。她们持家“居乡数月,不沾鱼肉,日挫针治缝纫绽……”内德何其隆也!
当然,徽商行走山河之间,亦深昧无国难以有家,因此,徽商之善与义也包含强烈的爱国之情。
明初,北境未安,漠北蒙古势力时时入侵。为解决军粮问题,不少徽商千里迢迢不辞劳苦,运粮输边。在明中叶的抗倭斗争中,徽商也功不可没,他们或者捐资筑城,募勇抗倭;或者出谋划策,领导抗倭;或者弃商从戎,直接投身战场,捐躯国难。近代,为了抵御外国入侵,徽商也慷慨解囊,踊跃捐资。凡此种种,无不体现出徽商的爱国精神。
而今,徽商精神更得到发扬光大。可谓是:秀丽安徽,扬善修义,山伟河壮;尊儒爱国,崇仁尚礼,富甲徽商!